第二十六章 千里探儿,匪扮官差一言难尽:
一夫岭,春寒料峭,云低天阴,崖高谷深,涧垂林密。内寨议事大厅内,闷闷不乐的洪天炮,在厅内转着大小不一的半圆圈儿,脑子里不时闪现出洪小炮的影子。别说,现在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有事没事的,一直在想念这个半路捡来,好几年都没见面的儿子。现在二弟全无妄的‘霸天驮行’也已经破产了,往源海城送金子、银子,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小炮他在源海城文武学得怎么样,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了音信……前些年的信里,光说源海城怎么好,自己从没去过,源海城的印象在脑子里,始终是个漂浮着的幻境。我洪天炮不能光在来信中,听他们所说源海城如何繁华,源海城如何富有,要什么有什么,我要亲自去逛一逛体验一下是真是假……可想法产生以后,问题却又接踵而至,自己从来就没去过的陌生地方,如同海市蜃楼,缥缈不可及,会不会到那里后,把命也留在那里呢?但为了看看儿子,也为了自己这辈子不留遗憾,他下定决心,决定来个大冒险,亲自去趟遥远的源海城。可怎么去才好呢?自己这一身匪气,打家劫舍占山为王黑吃黑在行;但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是了解得太少,根本就融入不了众人不断变化的圈子里。困惑感犹如一团乱麻,在他脑子里绞缠着。急得他是拍胸又挠头,想着一切能去源海城的可行办法。
洪天炮说干就干,立马就回到自己的大屋子里,换来大小二位压寨夫人,要其将自己装扮了一番,把外表来了个改头换面。但究竟怎样装扮,他还是没有准确的方向,有待二位压寨夫人帮忙参谋。
大的叫姜秋菊,长相较为普通,既没有过人之处,也无明显糟粕点位。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为了讨好大当家的,献出计策,说道:“大王你金银多,面相富贵,何不装扮成一个富商,这样才能彰显出你的气派来。”她并不知道洪天炮要干什么,或者到哪去。只是自己日渐人老、花黄,内心存有危机感,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让他在心里留有一席之地。
二的叫唐春兰,长相胜过老大,带着数分妖娆之气,岁数上,更是小于老大六七岁,优势明显。有了自身资本,也就不把老大放在眼里,马上就提出相反的建议来:“大王是仪表堂堂男子汉,勇猛威武,扮作一个江湖侠客才对。”她故意唱反调,不让这个女人占得先机。
姜秋菊拿出大婆子样,以大压小,脸一拉,说道:“扮富商,大王天生就像富商样!”
唐春兰更是寸步不让,以小欺老,眉上挑,说道:“扮侠客,大王原本就是侠客人!”
争吵声由低转高,并且有蔓延的趋势……
洪天炮对于这两个压寨夫人,还是不能清除哪一个的。老大的几个兄弟遍布大江上下,为他提供情报,探财路;老二的三个亲叔叔,都是在各个镇子里,给他销售黑货,做黑买卖。也就是说,一夫岭,一多半的财产收入,要靠这些人来完成。
等两个人互不相让,达到了土匪婆子原本习性,说不过,骂,骂不过,打,这个节骨眼上,洪天炮及时出击,化解恩怨:“干什么?都静一静,听谁的,我自有主张。”
两个一触即发的匪婆子,一个放下了五指巴掌;另一个垂下鹰爪勾指。两个人将相同意义的眼光,同时看向大当家的。
洪天炮倒也不含糊,开口说道:“扮什么,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我扮好后,要让内寨的一些兄弟们看看,他们说哪个像,我就扮哪个。”
就这样,洪天炮自己大屋子里扮,跑到议事大厅里让兄弟们看。可是演示了好几次,不是不像,就是假的让人发笑。当匪首惯了,那种匪气匪风已经深入了骨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过来的,根本适应不了别的行当。他在手下这一些人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忍不住,只好蒙脸、捂嘴、转身……的形态下。只好以尴尬状态,摇头加摆手,草草收场了事……
别人都不知道洪天炮今天这是究竟想干什么,抽的是哪一股疯?众人只有看的份,却没有一个人敢问缘由。山寨待久了,免费看耍猴也不错,只要大当家的不嫌累,愿意耍,兄弟们可以奉陪到底。议事厅里一时热闹非凡,除各个岗位上值守者,能来的匪兵都陆续来了。二当家的刘铁贵;三当家的陆碌碡;神机军师薄千书也都在场。
看着,看着……毕竟神机军师薄千书读过几天书,手捋着山羊胡,竟然看出不少门道来,揣摩到了他内心的一些意图。这意思,莫不是,他想出远门到那人烟稠密的闹市去?再看那洪天炮由于扮相不成功,灰心丧气一筹莫展还并不甘心焦急的样子,就凑上前去给他出主意:“大当家的,我看您最好扮个差官,这样既不失面子,路上也没人拦您。”
洪天炮听后,高兴得几乎要蹦跳起来,不愧是个军师,只有他能猜测到我要干什么,这老瘦猴,还真有两下子。他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主意,匪扮官,不一般,我与那差官虽然行业相对,但形象也差不多少。就这样定了,我扮个小差官,没人能认得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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