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事情瞒不过,酒也瞒不过你。这确是十五年的九酿春。”
常葫芦正色道“说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老丰头说:“这一两年来,我那儿子,夜半子时开始皮肤就隐隐泛绿色。初时我也不当事,认为这是白日与孩童玩耍身子上蹭的叶青草绿啥的。可这近些日子,愈发明显,且绿的更甚往日。前些日去县城里带上他请了左郎中听了脉象,身体甚是健壮。说我儿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你知道我对这儿,实在心重,还指望他接我手艺啊。”
“哦,居然有此奇事,你且唤来我来搭脉一看。”常葫芦道
“没想到你还会请脉!老常,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只是村里人不理会罢了。栓子,快来!你常大爷唤你”
“爹,别总是叫我栓子了,叫我大名嘛,承轩!”二栓子气呼呼向老丰头抱怨。
“来,将左手伸出来”常葫芦道。
说话之间,常葫芦伸手把住小承轩的关尺寸三节。手指如抚琴鼓瑟一般,忽而轻按忽而缓推。但觉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常葫芦丹田微转,一股温阳真气顺着指尖缓缓度进小承轩的体内。奇经八脉运转一番,只觉真气走到带脉之处,真气再无踪迹可寻。带脉司约束之职,足三阴三阳,阴阳二乔皆受之约束。
常葫芦眉毛微扬道“咦!怪哉,栓子你将上衣解开我看”
小承轩解开外衣,常葫芦手探其肋下,指间环其腰间,隐隐绿色浮现。若隐若现,似在压制冲任督三脉的情形。常葫芦手拂小承轩神阙穴,将真气缓度三脉,三脉中真气越是充盈,则带脉处绿色越盛。随即真气似被一无形大手所控,再无一丝进展。常葫芦皱眉苦思而不得其解,不知为何会遇此情形。遂问道:“栓子,你可曾感觉过腰间有何异样或不适?”
小承轩睁圆了自己的眼睛道:“常大爷,我身体有问题吗?”。搞得老丰头也甚是紧张起来。
“唔~”常葫芦沉吟了一会道:“当无大碍啊!应该是有喜无忧的,只是老夫我见识浅,不明就里罢了。”
只听得耳边“铛、铛、铛”的传来几声锣响,老丰头将脑袋探出柜台张望。只见得一队差役手拿刀枪,押着一队囚车。囚车里都是些老人和妇女,囚车里的人满眼流露都是绝望的神色。还有个囚车里,一名妇女怀抱着瘦骨嶙峋的孩子。那孩子许是饿的厉害,不停的在呜咽。就是瘦弱的很,连哭的声音都很小。一名差役,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喊道:“捉匪盗一十四人,判秋后斩绝,游街乡里,以儆效尤!”
不知是锣声惊吓还是那差役的喊叫,惊着了那瘦弱的孩子,啼哭声越发的大了。只见那领头的一掌劈在囚车上,大声喝道:“臭娘们儿!别他妈的让小崽子再哭。吵的老子心烦,再出一声老子一刀剹死这小崽子。”那婴孩,仿佛被吓到,稍一停歇,哭声反而更大。只见那领头的,眼泛凶光,毫不分说,抬手一刀向囚车中刺去。那女人拦挡不及,几月的婴孩如何受得起这般刀伤,登时没了声息。囚车中的女人,一声惨呼,紧紧抱住怀中孩儿,晕死过去。那领头的把刀尖上的血往路边的大树上蹭了蹭,扬天大笑,对着同行的其他衙兵道:“看没看到,这叫斩草除根。”另一囚车中的老人,大声喊道:“畜生,你不得好死啊,你们抓不到贼人,却拿我们逃荒的人充数。连这几个月的孩子都不放过,禽兽不如啊!”
身后的差役,张口骂道:“老东西,想早死就说!”说罢就是一顿皮鞭,直打的那老人皮开肉绽,蜷缩在囚车一角。
老丰头见此景,忍不住流泪,又怕被那恶差役看到,连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擦去。二栓子看到,一声坏人没说出口,已经被老丰头捂住了嘴巴。
那领头的跟那一队差役说道:“快走几步,今晚就不住在这个村子里了。赶几步脚程,晚上宿在二道梁子,明天再赶一个村子,就可回县城跟倪头交差了。”手指着几个人,又道:“你们几个去村子里,找点鸡鸭啥的,不服的当贼人抓了。”
几个差役抬眼看到眼前不远的酒肆,大呼小叫的过来。老丰头知道不能跟这帮人讲理,忙抬了两坛酒出来。差役们刚到,老丰头就道:“几位官爷辛苦,小店备了两坛薄酒,给爷们尝尝。”
一个差役道:“嘿,这老头啊,有眼力劲儿,咱也不为难你了。兄弟们把这两坛酒带上,晚上有酒喝了。”
只见那一行人去远了,老丰头才长叹一口气,道:“惨啊,惨啊!”。那常葫芦,一声没有言语,眼睛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酒盏。谁都没有发现,那酒盏忽然遍布裂纹,好像窑炉里刚出的碎瓷碗碟一般。
二栓子握紧小拳头,恨恨的说:“这些都是恶人,那娃娃又怎么会是匪盗。我看这些差役才是真正的匪盗。”
常葫芦听闻,道:“好小子,你能知道这些官兵是真正的匪类,已经不容易了。这些囚车里的人,都是些无辜的穷苦人。”长叹一声,悠悠的念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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