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子问道:“常大爷,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常葫芦说道:“这是屈原大人的话,哀叹世间百姓的疾苦啊。”
二栓子若有所悟的道:“常大爷,你是说世间的一切,不管官老爷怎样,穷苦的百姓还是过不好日子,是吗?”
常葫芦笑答:“好孩子,好孩子,你说的对。”
老丰头忙接口道:“常葫芦,你莫要对孩子说这些,现在世道不好。孩子在外嘴巴没个遮拦的,被哪个有心的听到,惹出那泼天大祸来。”
常葫芦道:“老丰头,你家娃这么小能明事理,是你的福分。要是你不嫌弃,你让栓子每日跟我学文断字,不见得比那县城的私塾先生差在哪里,你看可好?”
老丰头尚未答话,二栓子机敏异常,当时就道:“我愿意,我也要能识字读书。”
老丰头甚是宠爱这孩子,笑道:“你常葫芦的学识高我百倍,你能教我孩儿,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我有言在先,咱都是穷苦人家,你常葫芦可别教他那些浑话啊。咱可吃不起那官司的。”
常葫芦道:“我省得,只教些文章诗词的就是。”只见常葫芦瞄了一眼现在被那一队差役闹鸡飞狗跳的村落,眼角闪现了一丝阴冷。
“老丰头,我先走了啊!”说罢拾着那一双前后漏风的麻鞋,抬腿出了酒肆。顺手把那瓷碗一抖手甩了出去,映着晚霞,变成一片碎光点点飞向远处。
那一队差役,从村里抓了几只鸡,还打死了几只看门狗,直闹得这安静的小村落鸡飞狗跳。将那抢来的食物和那两坛酒一并绑在囚车后面往山里去了。
天边,已经彩霞满天,落日正向山的那一边沉下去,只一忽儿,暮色便笼罩了过来,那远山远树,都在一片迷蒙之中,象一幅雾蒙蒙的泼墨山水。只见一个黑色人影,在树尖倏忽跳跃。只一瞬就掠出好远,比那山间的猿猴还要快上许多。
太阳终于被那夜色彻底笼罩,只见得头顶的点点星光。那一行差役,在山间寻了一片空地,点起了篝火。将那从村里抢掠的东西,洗剥干净,架在火上。一众差役见那被火烤的滋滋冒油的狗肉,和那瓦罐里咕嘟嘟煮的鸡汤,一个个的口涎欲滴。山里的风把那酒香肉香吹的飘出好远,那在树尖飞掠的人影,闻到那香味登时缓了缓身形。一个折身掠下树尖,身形一闪消失在那浓密的丛林里。
一个差役道:“这几天,拉着这几个死鬼,溜溜的让老子在山里转了十几天。可他妈的累坏了。”
那个用皮鞭抽打老人的接口道:“你累坏了?每日里酒肉伺候着,累个屁。你不是想你那觅香楼的相好的了吧,哈哈哈。”
那领队指着那人,张口骂道:“赵老四,就你他妈屁话最多,去,上半夜你站岗。”
其他人听闻,又是一阵哄笑。
那赵老四,摇头晃脑,心不甘情不愿的,到火堆前撕了块肉,跑到一稍高的大石上站岗去了。
其他一众差役,围坐在篝火前喝酒猜拳,吆五喝六,吃的是满嘴油光,喊的是嘶声裂肺。那赵老四手握着长枪,一对醉眼看着黑乎乎的前方。酒酣耳热的欢呼声混合着囚车里的呜咽和喘息声,夹杂着山上的呼呼风声,听来好不协调。赵老四只见前方草丛晃动,定睛一瞧,原来是只被这嘈杂的声响惊起的野兔。
“嗖”的一阵破风之声传来,那赵老四瞪着双眼,不知是什么物件飞来,刚有感觉着身,一切都已经迟了。
一个黑影如展翅的大鹏从数丈高的树尖掠下,稳稳的站在刚才的那块大石上。
一股肃杀之气从这个黑影上蔓延开来。
一个差役骂道:“他娘的,什么鬼,老子身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几人顺着那寒意,扭头一看,只见那黑影一瞬间逼近了。围着篝火边的差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脚,头颅便在那无形劲气中四处散落,那死前的嘶喊还在山间回荡,人却早就没了气息。
那领头的,早就吓的尿了一地。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那黑影,缓步走近,伸指点了他灵台穴。缓缓的道:“畜生,这一指会让你清醒几个个时辰,好好的享受一下。”说罢走到几个囚车面前。那粗如人臂膀的木栏,在他手里如同面条,随便撕扯就拉断了。囚车里的人傻愣愣的不敢相信,都是将死之人,在这荒山野岭居然有人会来救他们。
有几个身体稍壮实的首先下来,又将其他人从囚车里搀扶下来。那被鞭打老者颤巍巍的带着十几个人,来到那黑影前。噗通一声跪了了下来,哭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啊!”说罢泣不成声。那黑影来到那名妇人前,一指地上那差役头子,说道:“此贼杀你孩儿,你现在随我来。”
那黑影走到一石块旁,一掌劈将上去,登时碎石崩飞。这人挑了块边角嶙峋的,递给那妇人,道:“去报仇吧,用这石块砸烂他的四肢。”
那妇人拿起石块,直愣愣的看着那领头的差役。那差役被点了穴道,不得动弹,但是看那妇人手持石块,直吓得屎尿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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