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啊,这几日你可真够忙的啊。老朋友来了,你也没怎么露面啊。”舒州药会正堂,连惠山拄着拐杖笑道。
连惠山辈分可是和欧阳德父辈一代,虽然自称老朋友,可是语气却是和晚辈交谈一般。欧阳德从百药千方那里已经听说了,倚老卖老的抱怨了自己一通,笑道:“连老会长,确是我失礼,这几日忙着城外灾民流疫之事,当真是焦头烂额啊。不当之处,还望连老海涵啊。”
连惠山摆了摆手道:“哎,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为医者天下一家,除病防灾本是天经地义。”一番话说得倒也是冠冕堂皇。一旁的安国陈家家主陈闻仑侧立一旁,捋须微笑。
欧阳德对陈家本无好感,只是为人甚有涵养,当即笑对一旁的陈闻仑道:“闻仑先生,不远千里来舒州,我和连老会长本该尽我南方诸位医家的地主之谊。百药千方二老多次去请,机缘不巧,你都不在,今日可要给我等一个机会啊。今天晚间我在得贤楼可是早早的就定好了雅间,一是叙叙旧,二也是给几位赔罪。”
陈闻仑也是久经世故的人,听得出欧阳德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语里还是带了那么一点,对他北方来的人的不屑和猜忌。笑道:“欧阳先生,这次干脆让我们三家的晚辈都一并来,让小辈们也熟悉熟悉。不日就是比试了,比试归比试,下了台还都还是朋友。我们比的医道、药道,又不动刀动枪的,不会伤了和气。”
连惠山笑道:“甚好,甚好。我还真想见识见识欧阳家的小弟子啊。”
欧阳德知道,这陈闻仑城府极深。自从上次陈思补药会考察败于丰尘,这作为家主的陈闻仑是一定知道的。他说是小辈们交交朋友,其实是想先探探丰尘的底。道:“也好,让他们小辈多交往交往不是坏事,那今晚上我让人去请两位,还务必赏光啊。”
连惠山呵呵笑道:“老头子我是一定去的,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弘济我也一并带来。欧阳为人正,医道深。着小子一贯傲气,你要多多敲打敲打他,煞煞他这股傲气。”
陈闻仑道:“这既是我提议的带着小辈,那我也定将思补带上。到时候还望欧阳先生多多提点提点这孩子啊。”
欧阳德拱手道:“哎呀,这是捧我了,二位家学渊源,我又如何能胡乱指教啊。”
连惠山摆了摆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还真想尝尝这舒州的美味佳肴啊。哈哈。。。”
陈闻仑,道:“那我也不打扰欧阳会长了,这几日往来人多,我就和连老会长先走一步,晚上再来叨扰。”
欧阳德将连惠山和陈闻仑送到药会门口,见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心中不由嘀咕:‘这连惠山老会长,素有风骨。怎么和北边来的陈家打的火热,莫不是和北边陈家穿了一条裤子?若是这两家联手,这局势可就危险了。’
马车上,连惠山道:“陈家主,这次我本不该来,若不是我这几家分号在北边都被封了。本来千难万难了眼看开不下去,这还是赵公子出面,这才一路畅通。这次各地药会比试,你我二家就像是你我这般,在一辆车里了。”
陈闻仑道:“连会长,我之前还真没想到,一直跟着我们陈家竞争的那几家还是您这尊大神在身后啊。哈哈哈”
连惠山摇了摇头道:“嗨,这年月,谁不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能好好活着就不易!”
两人在车里聊着,进了客栈。客栈门口一个老头也跟了进去,小伙计刚想过去看看是谁,怕他打扰了客人。上房客家要求多,给的赏也多,丝毫怠慢不得。可刚迈步进了后院,再想找人可那老头像空气一般消失了。小伙计揉了揉眼睛,嘀咕道:“见了鬼了,明明看见人进来的,怎么就没有了?!!”
徐府,徐天雄正一脸不情愿的坐在下首,府里的官家,账房也低着头站在一侧。徐天雄那披着虎皮的大椅上正做着一个人,面上阴冷的看着几人。就听他道:“嘿,不错啊,这椅子不错,这虎皮也不错嘛。我不让你待在庐江,就是怕你为人张狂惹祸上身。我多次家书,现处战火多变之际,惟当隐身于市,不可稍露锋芒于外。”伸手重重的拍在椅子上,大声道:“你看看这里,哪里还有个样子,和山中土匪有何区别?我这几年来看透了世态,实在害怕官场风波的危险,我身为太守都谨小慎微。要不是家里家外还有许多生意往来,一大家子还要我扶持着走下去。我都经常想到要及早抽身,以免惹祸。你你你,简直要气死老子了。”此人正是庐州郡太守徐贤。
徐天雄平时欺男霸女的,可是甚是害怕他这个父亲,坐在下首嘟囔了几句。徐贤眼睛一瞪,喝道:“有话大声说,支吾什么!!”
徐天雄壮胆道:“我不就是弄了张虎皮披在椅子上嘛,再说我也正经的做生意的。”
徐贤语气一缓,皱眉道:“哦,你还做生意,说给我听听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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