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放铭得知这并不是什么自己所未见的怪病,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心下顿时大好,哈哈大笑道:“这下得贤楼可是更要闻名了啊。”
得贤楼外已被众多食客家人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大声咒骂。掌柜的丝毫不知什么事情让人堵在门口,急的的一脑门的汗,就差给众人跪下。在骂声中这才大略明白,原来都是昨晚在此吃饭然后回家闹肚子的。能来得了得贤楼吃饭的非富即贵,掌柜的一个也吃罪不起。不过到底是生意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掌柜的决断倒是极快连连拱手作揖,赔礼带道歉。向众人保证,只要来吃饭的,昨天按账面上的全部退钱。凡是诊金及抓药的药费一概得贤楼一体承担,未来一月只要这次吃坏肚子,来得贤楼酒菜全部对折。不但息了众人的怒火,因为折扣而后这一个月反而生意更是火爆,这是后话。
柳放铭正在和七叔谈笑,聊着一些趣事。就见欧阳德深皱眉头,满脸乌云,急匆匆的回来。丰尘见欧阳德脸色不好,知道定是城外瘟疫之势苗头不好。
欧阳德见柳放铭也在,道:“柳三爷来了啊,如依丫头也在。正好,丰尘请三爷和如依姑娘都来后面,我有事和大家商量。”转头又道:“七叔,麻烦你跑一趟,去药会请百药千方二位长老也来一下。”
丰尘和两个伙计,搬了几张长条凳子放在后院中。欧阳德请柳放铭爷孙俩先坐下,这才和丰尘落座。柳放铭道:“欧阳会长,遇到什么事情了?”
欧阳德,略一沉思,道:“柳三爷,你可知城外瘟疫之事?”
柳放铭心中一惊,道:“略有耳闻,前些时日在药会听到一点。怎么?”
欧阳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恐怕我们回天乏术了,今晨去了一趟城外。有的地方患病者一惊连片成群,一个个的都是一个症状啊。”
丰尘忙道:“这么快吗?几日前还没到这个程度啊。”
欧阳德道:“我也没预料到这瘟疫这般快的便传开了。”
柳如依吓的脸色煞白,颤声道:“三爷爷、欧阳会长。这要是一旦爆发开,那可如何医治啊?”
欧阳德道:“医治倒有些方法,如依,你应该知道。四逆汤和清瘟败毒汤的功效你应该知晓的。”
柳如依道:“是的,吐利汗出,发热,恶寒,四肢拘急,手足厥冷者,四逆汤主之。”
柳放铭道:“丫头你可知为何要用四逆汤啊?”
柳如依道:“三爷爷,我不明白为何瘟疫要用到四逆汤。”
柳放铭又道:“丰尘你呢,可知道?”
丰尘道:“只为一条就是扶正祛邪。”
欧阳德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是现在就算集我舒州药会所有力量,也难以凑全那许多药材啊。”说话间百药千方二老也到了。
百药道:“会长,何事如此着急?”
欧阳德道:“二位,我们要以舒州药会名义号召舒州各大医馆,搜集四逆汤和清瘟败毒汤的药材,有多少就收多少。还有能够请每家安排几名伙计,随我等一道去城外烧制黄土。”
千方道:“烧黄土?莫不是要制作那伏龙肝?”
欧阳德道:“正是!”
柳放铭道:“这伏龙胆好啊,扶阳退阴、散结除邪。也是一道对症妙药。”
欧阳德道:“唉,恐怕这次准备最多不是药材,而是棺材了。”
百药千方齐声道:“怎么会如此?”
欧阳德道:“我们现在做的也是杯水车薪,这瘟疫已起。现如今药材本就不够,人手更是不够。上次有人说能搞到‘陈芥菜卤’现在看来也是遥遥无期。城外灾民何以万计,这城里百姓也是难逃瘟疫啊。我欧阳德空有一身医术,可只能眼睁睁看着。虽有救灾之法,何奈无人无力。这般大灾面前,怎么去救治这数万黎民啊。按今日所见,恐怕药会比试不待结束,这疫情就是大起之时。就算是我等染上瘟疫,即便身怀医术也是难以自救。若能侥幸活命,那也是死里逃生。”
丰尘道:“先生,你也不必自哀。我们尽人事,只要城外还有能救治的我们全力施救就是,自与这些灾民城内百姓一道抗灾。只要还有人在,我们绝不离开舒州就是。”
欧阳德道:“好!丰尘,我也自当如此。瘟疫不退,我欧阳德绝不离开舒州!”
柳放铭沉声道:“算我一个!瘟疫不退,不离舒州!”
百药千方也是点头道:“我们按会长说的来,瘟疫不退,不离舒州!”
欧阳德众人,虽无半分武功,只是身怀医术。可现在几人说出的话来,却是如此掷地有声,那种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气概全然不逊出征将士。
柳如依知道,一旦沾染瘟疫,九死一生。抬眼看向丰尘,却见他毫无惧意嘴角含笑。那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情;那份铮铮男儿铁骨担当。柳如依双目再无坚冰,鼻尖酸涩两行清泪不由滚落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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