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晋、吴、蜀、越四国举行了数次会议,每次都围绕联盟之事展开讨论,但最终却是不了了之。
吴国曾承诺出兵协助镇守雍州,然而之后胡人军队穿插到晋国后方进行捣乱,晋帝惊慌失措,连抵抗坚守都没有尝试,就匆忙带着后宫的众多佳丽逃往了雍州的洛阳。
这晋帝在洛阳刚刚稳定下来,正筹备在洛阳大兴土木修建宫殿之际,吴国却在未作任何告知的情况下,竟擅自撤兵打道回府了。
常言道:“升米恩,斗米仇。”如今晋帝心中最为愤恨的并非是胡人,也不是蜀、越两国,而是东吴。
尽管晋国如今已经向胡人归降,但这并不意味着晋帝就会放弃对吴国进行报复。
人往往就是如此,自己翻车的时候很伤,但一旦看到他人比自己更惨,那自己内心的伤瞬间就好了大半。
听到洛枫说晋帝已经投降,洛云便意识到吴国与胡人、蜀、越之间的战争难以避免。缘由很简单,暂且不论其他,单从地理顺序来看,胡人也一定会率先对吴国下手。
薛定曾经与她探讨过,北方的胡人联合进攻中原,绝非为了逃难。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占领整个华夏大地,将每一个华夏子民都斩杀殆尽。
原本洛云还心存念想,凭借着薛定给她的那些战略以及武器制作方法,再结合吴国当下的战斗能力,且不说能不能实现一统江山的宏愿,单就应对胡人联盟,她自认为还是有把握的。然而,当下的形势却出现了变数。
吴国的实力相较蜀、越两国自然是要强上不少,可要是这两国组建联军,并且协同胡人一同来犯,那结果不言而喻,吴国压根就无法抵御。
毕竟吴国的四个州呈一字排列展开,首尾难以相互照应。即便是吴国上下全民皆兵,也会是顾此失彼,就更别说还有个晋国了。
正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晋国虽然投降了,但他们剩下的兵力起码不下十万,甚至是二三十万。而且他们对吴国的情绪也比晋帝好不到哪里去。
另外,晋国境内肯定还囤有大量的余粮。而反观吴国,先前为了救济难民,已经把所有粮食都拉了出来,一旦真正开战,吴国恐怕连一个月都难以支撑。
洛云感到非常悲哀。为吴国感到悲哀,为华夏四国感到悲哀,为普天之下的苍生黎民感到悲哀。
马车正沿着朱雀大街缓缓前行。由于已经宵禁,街上空无一人,而然这辆马车单从外观上看,就知道里面坐的人不会简单了,所以即便在宵禁期间,也不会有人敢前来查问。
车厢之内,洛云与洛枫相对而坐。四周一片漆黑,即便伸手亦不见五指,可洛枫依旧能清晰地察觉到,此时的洛云周身杀气凛然,便提醒道:
“六妹,莫要回宫了。此事由我告知父皇即可。你若回去,父皇恐将你远嫁越国。越国与我国毗邻,其七皇子郑千对你痴心一片。虽他非储君,然毕竟是皇子。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为保吴国社稷,父皇与太子定会竭尽所能。五哥深知你脾性,若你嫁去能扭转乾坤,倒也罢了。
只是你亦明了,即便你肯嫁,亦是徒劳无功。若父皇相逼,你又当如何抉择?嫁或不嫁?”
洛云闻罢,嘴角微扬,缓声道:“五哥,除却那人,我绝无可能嫁与他人。你尽可放心,我洛云不愿为之事,任谁都无法相逼。”
洛枫喟然轻叹,怅然道:“六妹,此一时彼一时。往昔父皇容让于你,皆因念及父女之情。然父皇终究乃一国之君。皇权不容轻慢。不然必致朝纲紊乱,君威不存,上下失序。”
“可…”
洛云正想执拗,洛枫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莫要再执着于此了。五哥有一则消息要告知于你。我派出去的探子探得,秦岭之地有一支精锐之师屯驻。
胡人屡次进犯,皆未能得逞,反而损兵折将。秦州与雍州的诸多流民皆逃往了彼处。我想,你所心心念念之人,应当就在其中。”
听到洛枫这番言语,马车车身陡然颠簸了一下。洛云神色骤变,连忙紧紧攥住洛枫的手,惊声问道:“什么?秦岭?五哥,此话当真?”
“五哥何时欺瞒过你?”洛枫嘴角噙着一抹轻笑,缓声说道,“我还听闻,那支驻军持有极为厉害的武器,作战时神出鬼没,且擅长布置各类机关,与你呈递给父皇的兵书上所记述的别无二致。如此情形,除了他,还能是何人?”
洛云双手微微发颤,紧咬玉唇,泪水难以抑制地夺眶而出,簌簌地滑过脸颊。
她极力想要平稳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可那汹涌的心绪却怎么也按捺不住,终是化作了声声低低的抽泣。就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姑娘。
“好了,莫要再哭。吴国江山乃是先辈们浴血奋战所得,岂会轻易易主。你只管放心前去,无需挂念。”洛枫轻声劝慰道。
一刻钟的时光悄然流逝,洛云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她轻揉着微肿的眼眸,擦拭了鼻尖,继而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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