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的环境比起山上来说更加的压抑。
仅仅只是刚走进广庭,宋观南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意思血腥气。
宋观南随着贺聿龄的脚步走进了广庭,刚刚坐下,就看到贺聿龄朝着一遍的盆栽走了过去。
这倒是让宋观南有些好奇,视线也随着贺聿龄的动作落在了那盆盆栽的上面。
那盆盆栽看上去格外的新鲜,那土上面不像是其他盆栽压着汉白玉或者是五彩斑斓的鹅卵石。
这一盆盆栽,最上面用来压着泥土的,是一堆细碎的金属块。
凭借着自己傲人的记忆,宋观南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金属块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自己和水云打残的那个暗卫的佩刀。
宋观南心下一惊,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贺聿龄的动作竟然如此快,这不过短短一两天的时间,这人已经变成了广庭里面不怎么起眼的一株盆栽。
想到这里,宋观南看向其他盆栽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这样说来……这广庭里面的盆栽,会不会都代表着一个人的性命?
宋观南不敢细想,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像是看够了那一株刚刚放在广庭里面的盆栽,贺聿龄畅快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到了自己的软榻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宋观南:“这里是广庭,是我评事待客的地方。”
宋观南立刻点头:“有所耳闻,当年为了修建广庭,右相花了不少的银子,找来了各式各样的珍奇之物。”
“你说对了,你看到这广庭的青石地砖了吗?”
“自然是看到了。”宋观南不卑不亢,但也格外的内敛。
反倒是贺聿龄颇为自豪,像是炫耀一样:“这些青石地砖,那可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一块一块磨出来的,光可鉴人,冬暖夏凉。”
宋观南嘴角带笑:“论起品味这方面,右相您可以说得上是见解独到,是在下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表面上宋观南是在夸赞贺聿龄,可实际上只有宋观南自己知道自己心里面有多么的不屑一顾。
这广庭里面的所有东西,那都是当年豫州赈灾的粮食。
宋观南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里面发凉,连带着自己心里面也是冰冷如寒铁。
再加上刚才贺聿龄说的“豆蔻年华的少女”,宋观南对这奢靡广庭背后的阴暗,再添上了一笔。
可是现在的宋观南并不能够把自己心里面的想法表现在明面上。
她还要借着贺聿龄的势头走到朝堂上面呢,自然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和贺聿龄闹得不痛快。
而贺聿龄听到了宋观南的恭维,哈哈大笑着,广庭里面回荡着他的笑声。
宋观南没有说话,只是坦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看上去分外的光明磊落,仿佛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一样。
贺聿龄的视线微转,正好看到了自己手边上的茶具。
这一套茶具还是上午他出门时候的那一套,以往的贺聿龄还蛮喜欢这一套茶具的,只是上午的时候,他摔了一只茶杯。
贺聿龄不悦地啧了一声:“这套茶具怎么还放在这里?
这样的茶具还要让我用?”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吓得一边的侍女纷纷跪下,都低着头,仿佛犯了什么错处。
贺聿龄扫了一眼,视线停留在宋观南的身上,脸上的愠怒消减了不少。
他看着宋观南,实际上却是对自己的侍女说话:“还不拿下去磨成瓷粒放在盆景上?光溜溜的像什么样子?”
一边走出来了一位侍女,正是上午去处理那暗卫的如月。
如月恭恭敬敬地把这一套茶具带了下去。
这时候的贺聿龄脸色才好转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宋观南:“倒是让宋小姐受到惊吓了,都怪这些下人,办事不麻利。”
宋观南盯着贺聿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定定地看着贺聿龄,只觉得分外有趣。
他刚才明明说着道歉的话语,可是眼底却不难看出威胁的意味。
他是在威胁自己吗?
宋观南想不明白,可是宋观南却知道自己此时此刻面对的是贺聿龄,是这昭国的右相。
她故作腼腆地笑了笑:“右相御下有方,在下还要多学学您啊。”
贺聿龄看着宋观南,蓦然笑了起来:“你啊,你啊。”
宋观南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浮于表面,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实意。
她开始习惯了这样从善如流的面具戴在脸上的感觉。
贺聿龄从自己手边摸出来了宋观南之前写的那一份手稿:“你的计划安排得不错,只是不清楚,你到底有几分的把握?”
问这话的时候,贺聿龄看向宋观南军酒精里面带上了些许打量的意味,像是在思考。
可宋观南心里面明白,贺聿龄其实已经同意了自己方法,不然也不可能现在就把自己接回右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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