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施展的招式非比寻常,蕴含着惊世骇俗的力量。
林怀景亲眼目睹,这同一招式先前已令数十条生命陨落于他的剑下。因此,他毫不犹豫,聚气凝神,金光咒起,霎时金芒闪耀,誓要抵御这不凡一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倾尽全力催动的金光咒,在触碰到对方剑尖的刹那,竟如脆弱的瓷器般应声而碎。那柄利剑贴着林怀景脸颊呼啸而过,深深嵌入他背后的梁柱,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仿佛是对他的轻蔑嘲笑。
林怀景面色骤变,心中惊骇难以言表。他深知自己真气虽非登峰造极,但也绝非一般人所能撼动,而这金光护体之术,在那人面前竟如同薄纸,不堪一击。
此刻,林怀景身后的诗柳见状,毅然提剑欲援,不料白衣男子仅是轻轻一挥右手,室外的滂沱大雨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化作龙卷风般将诗柳牢牢束缚于半空,紧接着,数把由雨水凝聚而成的剑影锁定住她的身形,令其动弹不得。
"天地同力,万物皆为剑,你莫非就是北齐剑圣,杜白?!"
林怀景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传说中的高手。
或许江湖中人他未必皆识,但杜白的大名,因林若汐对剑道的痴迷而频繁提及,早已深深刻印在他心中。故此,一见此等修为,他便能断定对方身份。
"金光护体,出自龙虎山,你师从何人?"
面对质询,白衣男子并未否认,反而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张祁闻。"
林怀景坦然答道。
"逍遥居士张祁闻?你真气纯粹,修为不俗,看样子那老道确实慧眼识珠。若非你及时施展金光护体,方才那一剑足以取你性命。"
杜白缓缓言道,林怀景连忙施礼致谢: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她见前辈向我出手,心急之下有所冲动,请前辈宽恕,放她下来吧。"
杜白闻言,轻轻一挥手,诗柳便自空中轻盈落地,林怀景急忙上前搀扶:
"你没事吧?"
诗柳轻轻摇头,示意无碍。林怀景转而望向杜白,语气中带着几分戒备:
"北齐剑圣踏入我大周边界,所为何来?"
毕竟,杜白身为北齐人,且孤身镇守北帝城,与大周之间,难免被视为对立的存在。
杜白目光掠过雨幕,指向那些横陈于雨中的尸体,沉声道:
"为了他们。"
“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何等人物,竟能令堂堂北齐剑圣亲自动手?”
孤身守一城,此等豪杰天下间不过寥寥三人,能让如此人物躬身涉险,对方究竟是何等角色?
“并非绝顶高人,他们被称作‘天池十八怪’,乃是我北齐天池山的一群盗匪首领。半月之前,他们袭击并屠戮了我北帝城的一支商队。”
“几个山贼草寇,竟劳动你这位北齐剑圣大驾?”
什么天池十八怪,名号虽响,实则不堪一击,连杜白一招都未接下,不,确切地说,是连反应都没有。连林怀景都能反应过来施展金光护体,足见这十八人的修为远逊于他。
“他们不配我亲自动手,但若我再不展露锋芒,恐怕世人便会淡忘,北帝城,乃杜某之地;怕是忘了杜某的剑锋。”
北齐剑圣,剑客之巅,传闻天下剑客修为加一起,亦难以望其项背。他,是林若汐穷尽一生追求的至高目标。江湖有言,当你醉心剑道,兼具天赋与不懈,最终将败于一个名叫杜白的人之手——此言足证剑圣修为之深。
“前辈说笑了,天下谁人不识君剑之锐利?”
林怀景谦辞一句。
杜白目光转向他,问道:
“张通玄天师近况如何?身体安康否?”
“师爷身子硬朗得很,前不久还敲落了大师伯两颗门牙呢。”
林怀景笑答。
“哎,这老神仙,早日飞升得了,人间气运独占三百年,也该知足了,真是个老顽童。”
杜白却是一声长叹,摇头苦笑。
“独占人间气运?是指我师爷?前辈此言何意?”
林怀景一脸疑惑。
“此事你自去向老天师询问便好。雨已停,我也该启程了。你又欲往何处?”
杜白言罢站起,行至茅草亭边,回首望向林怀景。
“我?我正欲前往东都。”
林怀景淡然回应,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以为意。
“东都?那可不是善地,鱼龙混杂,你此去,怕是捞不到便宜。”
杜白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无碍,我此行目的只为寻人,并无意与人交恶。”
林怀景语气坚定,杜白闻言轻轻颔首,旋即又抛出一个问题:
“我听说你有一个姐姐,叫林若汐,剑道有成,近年来风头正劲,可谓一时无两。”
“确有此事,家姐剑指所向,或许正是前辈您。”
林怀景坦诚相告,言语间满是对姐姐的自豪。
“你亦身怀剑意,难道你也是一名剑士?”
将林怀景归为剑士似乎稍显牵强,但他屡屡以剑应敌,无形之中,已悄然步入剑道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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