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垂下眼睑,粉脸略略又红了几分,心里话一股脑儿漫溢出来,轻声说:“我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赖在你身边...”
不等她说完,文白景托着她的脑袋,覆唇堵住她唇瓣,试图把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爱意通通吞咽下腹。
舍不得浪费一点一滴。
文白景抱着她站起身,倒是有些好奇她的变化,“我的叶蓁蓁什么时候变成情场高手了,情话信手拈来,嗯?”
小夜灯如同阒黑江面跳跃的如豆灯火,明灭不定,若隐若现摇曳在波澜起伏间。
她眼底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光影,思绪犹如枝枝蒹葭摇浪花。
叶蓁蓁双眸里尽是缱绻,缠缠绵绵的攀在他肩膀,语气温柔道:“你不喜欢说情话给我听......那我就说给你听...”
不知这话如何触动到文白景,叶蓁蓁只觉得江面那如豆灯火晃的厉害,犹如登临青冥浩荡,日月照耀的仙境。
叶蓁蓁感觉到身体在不可自抑的颤栗。半阖着的眼,忍不住抬起眼睑,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脸,从前害羞不敢看他的表情。她生怕掉下来,牢牢攀附在他的身上。
睁开眼睛的瞬间有片刻不适感,她眯起双眸,适应了好一会儿。
文白景耳际泛着胭脂红,侧脸挂满细密的汗珠,细小的汗珠一点点往外涌,逐渐从针眼大变成红豆大小。
他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亮晶晶的汗珠覆在他身上。自他鼻尖滑落下一滴汗珠,掉在叶蓁蓁的肩膀,一路蜿蜒跌落进她心脏。
“滴答...”
心间那一泓清泉,漾起粼粼波纹。
他鼻尖不时有汗珠滑落,无一例外的纷纷坠入叶蓁蓁心间。
那天的古镇烟雨,在这一刻点点滴滴的跌落,被她尽数收入碧波清潭。
文白景看见的是一只傻白兔,正眨着懵懂的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他。傻白兔全身水汪汪的,她的眼睛是一汪清泉,喉咙都能渗出水来。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她生的如同江南温婉清荷,骨子里却是三千年不朽的沙漠胡杨。那应该是那片神秘又苍凉的土地中孕育出的坚韧。
最初他就是被她的巨大反差所吸引,试着想要一探究竟。风月之中滚了一遭,她依然清纯不改,如同一涧山泉不垢不尘毫无杂质。
世俗并没有浸染她,淤泥也未曾附着于她。
文白景轻咬一口她耳垂,挑眉示意她去洗手间,语气暗含几分深意,“要不要一起去?”
叶蓁蓁全身发软,软绵绵的出言拒绝:“我先去...”
文白景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他太了解叶蓁蓁,知道她对他毫无抵抗之力。
那时候好像再大的矛盾和不愉快,只要一张床就可以化解。
把对方的心跳揉进自己身体,在每一个平澹的清晨黄昏。
有些人爱你十分说三分,有人爱你十分话十分。
不喜欢说情话的人未必不爱听情话。其实叶蓁蓁也喜欢听情话,奈何听不到,只能没羞没臊的主动说与他听。
叶蓁蓁双腿僵硬扶墙走出洗手间,膝盖上的水泡不小心蹭破,表皮层受损后有些红肿。
她微微蹙着眉头,咬紧唇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心又谨慎的撕扯薄膜般的表皮。
文白景裹着浴巾擦着半干的头发,正欲走向她,手机在床头不停震动。
“嗡嗡嗡”的声音像夏夜蚊虫般叫嚣在卧室,手机也随着震动模式挪动方向。
文白景不耐烦的走向床头,拿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大晚上打电话扰人清梦,有点招人烦。
他不胜其烦的划开屏幕,边接电话边走向沙发,在叶蓁蓁身边坐下来,左手握住叶蓁蓁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
文白景免去客套话,一开口就是直截了当的询问:“大哥,有什么事吗?”
文朔望表现出兄长的包容,“白景没睡吧?”
文白景轻笑一声,声音淡然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接说,这么晚我也准备睡了。”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大概没有意识到文白景不愿意对他多说一句话。
文朔望点燃烟,啪嗒合上打火机。强撑着面子,依然是兄友弟恭的模样,关心道:“最近马上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文白景一本正经的说:“年底公司很忙,天天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文朔望搬出爷爷压他,嘴上依然是亲亲热热的模样,“爷爷早就盼你回来过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如早点回老宅也能多陪陪爷爷。”
一回到老宅就忍不住想起过世的父母,还要同面和心不和的大哥虚与周旋。
文白景还没有开口,文朔望不厌其烦的继续道:“爷爷年纪大了,你应该多回家陪陪他。平时你不愿意住老宅也就算了,马上过年了还不回家说不过去。”
虽说爷爷性格强势人也严肃,老年人一到过节总归是希望阖家团圆,一家人其乐融融热热闹闹庆祝节日。
文白景耸起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来轻轻捏了捏眉心,犹疑片刻后应道:“好,我忙的差不多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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