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油表,油箱是满的,不需要我再浪费时间去加油。
“轰”的一声,车子发动,驶出地下车库。快到红石寺时山上下起鹅毛大雪,我将车子停在离寺院不远的地方。
山上的冷风刺骨不已,我搂紧衣服走到寺门口,因为季节变冷的缘故,红石寺已经不对外开放。
我扣起门栓,过了好久才有一位身材微胖的男僧人来开门。红石寺的建筑在山体上由低到高排列着,因为地势原因,最低处和最高处的庙宇是没有道人或僧人居住的。
而且,因为冬日的环境气候恶劣,生活在这里的僧人与道人就更少了,通常他们都居住在离真正的山顶寺庙还有一段距离的下端院落中。
各庙宇的门大都上了锁,香客进贡的摆在外边贡台上的水果已经完全冻结,冒着青灰色。
越往上走,寒风越无情,雪花也越锋利。与我同行的僧人跟我告别后闪进一处院子,我再绕过几处后才终于到了毕衍的道观。
院门敞开着,挂在房顶垭口一角的铃铛来回摆动,发出清脆的声音,虽然夹杂着疾风的呼啸,竟也悦耳动听。
刚踩上台阶,屋中就隐隐约约传来猫叫声,上次来红石时那只老猫因被我不小心揪掉胡子后对我充满敌意,我是很抱歉的。
“谁在外面?”苍老的不同于毕衍的男声响起。
咦?住在这里的不是毕衍吗?为什么是另一个男声,而且这男声像极了我第一次来红石寺时那个在屋中咳个不停的老者。
难不成这位便是修长百口中毕衍的师叔?
毕衍在不在里边?如果不在,我又应该去哪里找她?
毕衍曾说过她对我的帮助完全来自自己师父的叮嘱,其中的缘由她只知其中部分,要想全部得知,非得亲自见到她师父才是。
可是,修长百也说过,毕衍的师父早已经不在世。
“我是...”
我是谁?宋青?还是白无牙?在我得知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后没有人问过我是谁,这一瞬,我突然处在混沌之中,不能很快答出。
也是在那些事情发生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话,我僵在原地。
我以什么身份来找毕衍?若我只是单纯的宋青,那还会有那些不可说的事情存在吗?
“我是宋青,我来找毕衍道人,上次与她在明楼别过后,未能再得到她的消息,我不知她是生是死,所以放心不下,想来探个究竟。”
我说的诚恳,所说的原因也是最真实并且是最迫切的那个。
“毕衍外出修行,你可放心,还有他事?”
屋中的老人没有叫我进去的打算,疾风吹乱我的头发,我看看隔壁房间的玻璃,虽然是中午,不知何故,隔壁的房间很黑,从外边看不进去。
我想再次确认一下毕衍是不是真的不在这里,便不动声色的移步到隔壁窗前,正欲倚身向里边看,冷冽的男声再次入耳。
“我的话你可信也可不信!”字字入耳,浑厚有力。
我心中一窘,“抱歉,我再无其他事,马上离开。”
转身欲下台阶,又听到屋里的男声说道,“等等,肖家那小子你救了?”
语气平淡,我听不出异样。
“是的。”
“为何?”
“他救我数次,又憎恨于我...杀我数次都不是不可,我也救他,算是偿还。”
我默认他说的是肖读盛而非肖黎声,可这屋里的道人怎知我救了肖读盛?
“你能还得了吗,白无牙?”男声平静,问出的话叫我愧意陡升。
“您知道我是...不能,但有一次是一次,能还一点就还一点。”我说出心中所想,不然还能怎样?
“嗯...”屋里没了声音.
“前辈,您知道肖读盛,那您与黑域?”
“没什么关系,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不再说下去。
我却觉得事实远不是这般简单,仅仅只是几面之缘,他便不会像长辈一样称呼肖读盛为肖家那小子,而是直呼其名。
分明是与肖读盛的上一辈有所交集,所以才会说出肖家小子的话,可是他不愿多说,我也不能死缠烂打的多问。
看来,正如修长百所说,他就是毕衍那位得不到所爱的师叔吧。
“前辈,您怎知我是白无牙?”
“道法轮回,白无牙也该现世了。你身负数万羌人亡灵,白无牙的魂魄在你体内逐渐长成,气息也最为明显,自是能被我知晓。”屋内老者简单带过,我却多出疑惑。
“前辈,白无牙已消失千年,她的气息为何会被您熟知?您与她见过?您知道她...”你知道她心狠手辣吗...
“与她有过几面之缘,有一些新仇旧恨。不过,时间太久了,忘却了。只是没想到这身霸道的气味会又一次出现...这羌人界,除了她,没有第二人。”他的语气中似乎是无奈,也似乎是不解,后又归于事不关己的漠然。
“既然她的魂魄也像其他亡灵一样在我生后才入体,那我如何才能摆脱她的魂魄?”一种巨大的希望之光笼罩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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