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
梁衡道之言教云绫大皱眉头,不由喃喃出声。
公孙家起于辽东,幽州早已被视作根本所在。
别看幽州大都督是卢之远,但其麾下最重要的三个职位皆是公孙家之人,足见公孙家在幽州的掌控力。
彦知节想要借助彦美人得宠的东风执掌幽州,根本是痴人说梦。
是以,云绫对于彦知节的动机始终心怀疑虑,并未全然相信梁衡道的判断。
思及此,她幽幽开口吩咐公孙彤道:“卢龙镇方面暂时只提供兵部核准的军需,彦知节所请悉数停掉,他若不满便教其来寻我这职方员外郎便是。”
公孙彤迟疑片刻,终是应下此事。
此时,梁衡道突然开口道:“小小姐,卢之远虽无甚实权,然到底还是大都督,他若下令拨付······”
“不必理会!”云绫摆了摆手,不屑道:“卢相国如今已自身难保,他一个变相流放幽州之人管他作甚!”
话音落下,在场三人也都清楚了云绫对卢之远的态度,当即不再多言。
而后,云绫又向三人打听起幽州的其他情况来,三人也都据实相告。
就在议事厅聊得火热之时,后院的卢之远也在向傅明仁诉苦,话里话外皆是公孙家欺人太甚云云。
傅明仁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卢之远说完方才开口道:“卢之远,你莫非以为自己是来幽州作威作福的?”
闻言,卢之远怔住了,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见此,傅明仁面露哂笑,斜眼看着卢之远道:“你在梁州的事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也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得有数。孤乏了,退下吧。”
卢之远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心中一叹,恭敬地行了一礼,徐徐退走。
“不知所谓。”傅明仁低斥一句,便接过王遂安取来的茶点享用起来。
这一切自然被外头护卫的燕十七和钱来听在耳中,是以卢之远出来时二女对他也没个好脸色。
卢之远瞪了二女一眼,终究没敢说什么,脚步匆匆而去。
待云绫来时,燕十七凑上前来一阵耳语,云绫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房中,云绫向傅明仁请了安,随即便在后者示意下入座,开口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打算从何处巡查起?”
傅明仁面露笑意,先挥退了一旁伺候的王遂安,这才说道:“孤始终相信公孙家对大周的忠心,此来幽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要如何行事全凭公孙将军安排便是。”
闻言,云绫深深看了傅明仁一眼,嘴角一撇,淡淡道:“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卢相国整这么一出为的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一路上您的示好臣不是没看见,而臣的态度相信您也看得见。是不是要走过场,在您,不在臣。”
话音落下,房中一时安静非常,双方都看着彼此,谁都没有开口。
良久,傅明仁幽幽一叹,略带哀苦地说道:“公孙姑娘,傅某如今的处境你也知道。傅某所求不过是自保罢了,姑娘缘何这般铁石心肠,就不肯拉傅某一把?”
称呼的转变,教云绫微微蹙眉,这是想论私交了?
念头过去,她也不再称什么殿下,直言道:“傅兄既然这么说,那云绫也不说那些虚的。我公孙家世代只忠于皇帝,至于皇子之争,与我公孙家无关。”
“这是姑娘的意思,还是尚书大人亦或燕国公的意思?”傅明仁问道。
“是我公孙家的意思。”云绫斩钉截铁回道。
闻言,傅明仁双眼微眯,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努力做出一副威严姿态,颔首道:“孤明白了。今日孤乏了,公孙将军先退下吧。”
云绫不着痕迹地瞥了傅明仁一眼,起身告辞,快步离去。
她一走,傅明仁顿时肩头一垮,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丧,默默垂头,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临近傍晚,卢之浩在大都督府摆了酒宴为傅明仁这位太子接风洗尘。
他虽记恨云绫,但许是傅明仁的一番话敲醒了他,他还是派人请了云绫一起。
同时,梁衡道、公孙彤、公孙戎以及涿州城卫军将军鲜于辅列席作陪。
鲜于辅白日里藏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云绫此时才看清其人,三十五六年纪,中等身材,作为将领而言甚至显得有些瘦弱。
不过细细去看,此人眼神坚毅,举止沉稳,说话时神态肃穆,言辞铿锵有力,不是个简单人物。
经公孙彤介绍,云绫方知这鲜于辅也是出自公孙家门下,虽武力不显,但擅于练兵,守御之道也是一把好手。
云绫对其第一印象颇好,是以见礼过后便将之留在身边坐着,低声与其攀谈起来。
正说话间,燕十七却悄悄从宴会厅外进来,快步走到云绫身侧耳语了几句。
见状,鲜于辅正欲避让,却被云绫伸手按住,笑道:“鲜于将军无需回避,说来此事还需将军出力。”
说罢,她便看了一眼燕十七,后者会意,低声说道:“鲜于将军,我们的人发现有一伙黑衣人埋伏在大都督府周围,意图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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