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疑问?”老宋满脸问号,他甚至也不明白,今惜古为什么让他混到宴会上,先当搅屎棍,后来又出面制止争斗。
实际上,这项工作既容易又艰巨,换一个人的话,是很难掌握这个火候的,稍不留神就容易演变成两派混战的场面。
今惜古回道:“我想要确认的几件事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这几天你频繁出门,频繁传书给各处,莫非也是为这个案子?”老宋问道。
今惜古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想要掌握事情的全貌,必须寻求多方求证,这是查案的原则。任何一个人的主观臆断都是不可信的,而任何一个粗浅的事实,都有可能蒙蔽你的双眼。”
老宋越听越糊涂。
今惜古补充道:“这个案子扑朔迷离,究其原因,主要是太多假像混杂其中,容易令人先入为主。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看似已成为既定事实的东西推倒重来,回归案情最初的原貌。”
“你说的最初的原貌,指的莫非是——夏新雨死的那天晚上?”老宋问道。
今惜古点了点头。“夏新雨为什么会死?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假定是红寡妇杀了他,杀人动机是什么?真的是因为,他的虚情假意,对李凤兰不忠?”
老宋说道:“你们不是后来也证实了,夏新雨的确是一个纨绔子弟,在外面欺压百姓,拈花惹草。这样的人,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好像一直有人在牵着我们走,我们怀疑夏新雨的时候,正好发现他是月湖城的奸细,然后我又在武当山下遇见了那对夫妇,通过他们之口,我们发现了他在山下做的那些丑事,继而又跑出来一个大嘴枭,还有黑衣人,这些全是月湖城的人。”
每个人都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好比“好人做好事”“坏人做坏事”。在多数人眼中,一个十足的坏蛋,做出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再加上一些刻板印象的加持,短时间内全搅合在一起,是很容易给人造成误导的。
老宋深表认同:“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简直就是在不停地暗示你,夏新雨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做的事,一定都不是什么好事。”
今惜古说道:“查案要勇于推翻公认的所谓‘事实’。于是我大胆提出了一个全新假设。”
老宋问道:“什么假设?”
今惜古故作神秘地说道:“我问你,以你在江湖中的阅历来看,你觉得灵虚道长这个人如何?”
老宋沉下头,一番思索后回道:“灵虚道长贵为武当掌门,已逾百岁,在江湖中地位极高,自然是享誉盛名……”
今惜古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是聪明还是愚钝?”
老宋回道:“他老人家活了一百岁,江湖中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然不可能愚钝啦!”
今惜古问道:“那么你觉得,他会被一个年轻人的花言巧语欺骗吗?”
老宋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不可能,能骗过灵虚道长的人,江湖上应该都找不出一两个来!”
今惜古继续问:“那么你觉得,灵虚道长会接收一名十恶不赦的坏蛋作为关门弟子吗?”
老宋回道:“当然不会,除非他想晚节不保。”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两眼瞪得老大,连忙问道:“你是说,夏新雨的为人……”
今惜古说道:“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既然夏新雨是那样的卑鄙小人,为什么灵虚道长看不出来?为什么和他相处十年的师兄都看不出来?反倒是山下的平头百姓看得清清楚楚。这不合理,按理说,灵虚道长百年来阅人无数,是很难看走眼的,这是其一。
其二,在夏新雨的房间里发现月湖城的信物,灵虚道长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说明这件事他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秘而不宣罢了。而且这许多年来,并未听他提起过这事,说明他对夏新雨仍是信任的。
其三,‘大嘴枭’赵天虫是出了名的卑鄙无耻,他故意闹上武当这件事,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武当派的声誉,但武当派数百年基业,怎会被一个地痞无赖的几句诽谤动摇?更多的是让我们对夏新雨的为人产生不利的联想,从而令所有人在内心做实‘夏新雨为人并不正派’这个印象。”
老宋自言自语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不停地向所有人抹黑夏新雨的为人呢?”
今惜古眼中露出诡谲的光芒:“这也是我最初思考的一个问题,看来老宋你已经上道了。”
“少来!臭屁古,快告诉我答案!”老宋焦急地说道。
“我有告诉过你,楚山孤曾对我自曝的事吧?他和夏新雨都是月湖城的人,而夏新雨最初上武当拜师学艺的目的,恐怕真是觊觎真武剑。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十年来,夏新雨已被灵虚道长感化,决心做一名正义的武当弟子。所以当他得知,李啸天要为李凤兰招婿时,便自告奋勇要亲自前往,他娶李凤兰是假,揭露她的真面目才是目的,从而确保九霄山庄的利益不被月湖城的人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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