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的顾滟也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顺着裴修年的目光看到了躺在隔壁的方玉辰,低声道:“他的命算是暂时保住的,病还要好好养着。”
听见她的声音,裴修年转身扶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不好好在里面歇着?”
顾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着他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隔间,掀开帘子就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刘氏,她脖子上的伤已经上好药,也已经包扎好了,此时正垂着头,显得异常安静。
看她过来,沈掌柜迎上去,对她道:“她的伤没什么大碍,至于其他地方,大夫也不好给她看。”
“既然没什么大碍,付过诊金,就走吧。”
怕刘氏看见方玉辰又要闹,临走之前顾滟从空间里取出麻醉剂用精神力压缩成细针,在她身上扎了一下,让她一路安静的睡到了船上。
也没那么快能找到合适的房子,船上的货还没有卖完近期不会离开码头,就临时把他们安置在船上。
几人把刘氏抬到床上,她还没醒,伙计们却依旧把她的手脚都给绑好。
顾滟看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沈掌柜吩咐道:“去找两个力气大点的婆子照看她,先不要让她出门,更不要让她伤了自己。”
吩咐完,她又去了旁边的房间看了方玉辰一眼,也嘱咐沈掌柜不要让他身边缺了人。
因为方玉辰替顾滟挡了一剪刀,再加上顾滟对他的和缓的态度,让沈掌柜对他的观感要好很多,从房间退出来之后,他便询问道:“这位公子该怎么称呼?”
“他姓方,也有秀才功名在身,你们在他面前说话不要过于随便。”
听说这位方公子还有功名在身,沈掌柜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房门,想到此时正值乡试他应该也是来应考的,又不免有些唏嘘。
他心里其实更好奇,他和顾滟到底是什么关系,可顾滟不说,他也不敢多问,只赶紧去安排顾滟吩咐的事情去了。
一直扶着顾滟的裴修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等沈掌柜离开,顾滟抬头看了他一眼,脸有些发烫,低声问道:“你从贡院出来的这么早,一定累坏了,吃过饭了吗?”
“我自然吃过了,这时候还想着别人,你自己呢?”裴修年垂眸看她。
顾滟又有些羞赧,低头没有回答。
扶她道旁边的房间,裴修年就去了船上的厨房,沈掌柜正巧取出一带燕窝打算命人给顾滟炖上,他就从沈掌柜手中接过,亲手给顾滟炖冰糖燕窝粥。
包括沈掌柜在内的伙计都惊讶他竟然亲手给东家做饭,一个个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老大,东家这哥哥不是个读书人吗?不都说君子不下厨什么的,他对咱们东家倒是不一般。”
有人忍不住道沈掌柜这里打听。
“他是咱们东家的什么家的哥哥?”
沈掌柜不敢妄加猜测,更不敢让船上人议论东家的事,把围着他的伙计一脚一个踹走,“都活腻了是吧,敢打听东家的事!赶紧滚去做事!”
伙计们立刻跳开,也不敢多做议论,赶紧去忙自己手头的事了。
沈掌柜又往厨房里看了一眼,见裴修年动作纯熟,也没敢多看,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等裴修年端着粥回来,顾滟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醒过来,揉着眼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看到他手里端的粥,讶异道:“你亲自做的?”
“是我之前看平娘熬过的冰糖燕窝粥,我第一次做,你尝尝味道。”裴修年做到她身边,舀起一勺吹凉递道她唇边。
顾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接勺子,“我自己喝吧。”
裴修年躲过她的手,又把勺子递道她唇边,哄道:“尝尝。”
他声音温柔,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顾滟只好低头含住勺子。
看她乖乖喝粥,裴修年脸上也露出些清浅的笑意,又舀了一勺吹凉,低声道:“我加了些红枣,补气血。衣服上血虽然不多,可我还记得,之前贾老先生的大夫说过你凝血不好,我可不信你只流了这么多血。”
提起这事顾滟就无奈,“这都是些老黄历了,我早就好了。”
自打觉醒了精神力,之后再受伤,她都有好好控制流出的血量。
“你惯会骗人,谁知道是真好了还是假好了。”裴修年摆明了不信她。
顾滟自知理亏,反驳也驳不过只低头喝粥。
一碗粥很快见底,裴修年想再去盛一碗,却被顾滟按住,“够了,我现在更想睡觉。”
她坐在这里,精神力还在给刘氏和方玉辰的伤口止血,这么长时间还要特别精准,她也有些扛不住,只觉得十分困倦。
看她这模样,裴修年也没有强迫她,扶着她侧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低声道:“你放心睡,今天就不回家了,我也在这里守着你。”
“你明天不还要进场。”顾滟看着他。
裴修年给她掖着被角,“明天不用点名,可以下午再去。”
“你也累了一天,不用守着我,快去好好休息吧。”顾滟推推他的手,又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知道了。”裴修年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轻声道:“你睡了我就去休息,睡吧,乖。”
顾滟下意识地蹭蹭他温热的手指,随后就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她睡着之后,裴修年并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
沈掌柜期间来过一次,见顾滟睡着,正要退出去,却被裴修年叫住,“你去请个大夫,让他来船上呆一夜一以防万一。”
他即刻点头,“对对!还是公子想得周到,我这就去请。”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顾滟都睡得安稳,裴修年才渐渐放松了心神,随机被困顿淹没,靠在床头睡过去。
半夜,他突然被一声嘤咛惊醒,立刻往床上看,只见顾滟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他赶紧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只觉得滚烫。
她发烧了!
裴修年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赶紧扬声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快去找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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