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真的提前就安排好了,剩下的三千都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小的,出发前夜老统领就把一切都做得看起来顺理成章的样子!
他们跟着江右是最有可能活下去的,行军作战哪有不事先探路的道理。
青风山谷和百里关都是死路,只有这里才有生存的可能,为了活下去,他们必须效忠江氏。
为了不让沈恪起疑心,就有了他们无视统领私自拟定作战方案的那一幕。
这样一来,能活下来的人才能更容易被江氏兄弟接纳,因为活着的人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依靠江氏才是唯一的活路。正如这两兄弟同样离不开他们那样。
江右把人带出来的时候,交给他兵权的那位长者,已经自刎了,他要向江右表明这群人已经没有后路了。
以一万八千人的死,换三千人的生,这就是戍卫军最后的悲壮!也是这个王朝开启战乱之门的警钟,忠义之士皆死,王朝命运的大厦已经倾斜。
江右带着一千人往大营方向去了,其余人都藏匿了起来,他知道荷池人一定会来。
果然他走了不多久,荷池的大批军队就过来了,这是一群高大的人种,他们毛发特别旺盛,都看不清脸。背上披着黑色而巨大的荷叶,肌肉看上去格外的发达。大部分人手里拿着模糊的肉啃咬着,时不时发出咕咕得怪叫,脚上都穿着厚厚的兽皮,他们拉着笨重地运粮车。这哪里有人的样子?这根本就是山林里跑出来的怪物。
车上装满了抢来的粮食,还有戍卫军过冬的衣服,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大营的物资。
越往后的车里拉着的东西,越是恐怖。车里装着人头,装着很多人的腿,还有一堆血淋淋的心脏。
荷池人要用这些东西祭祀他们的神,后面还跟着许多俘虏,一个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躲在树林里的人无不偷偷落泪,有的嘴巴被老一点的军士捂得死死的,有的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土里,有少数几个手指都抓出了血。仿佛在说如此血海深仇,他日一定百倍奉还。
大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沈恪和江左也不见了踪影。
江右他们也不敢大声喊叫,怕惊动了荷池人,他们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寻找。
找了很久,终于发现了沈恪和江左,只见江左睡在地上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沈恪则是毫发无伤地为江左清理伤口。
见到自己人来了,他激动不已,涕泪横流:
“快,快看看左将军的伤势,他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
江右上前,抱住了哥哥,他连话都说不清了:
“哥……哥……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哥……我的大哥”
其他人赶紧向林子深处分开寻找,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他们周围都是被杀掉的荷池人,看来这里曾经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沈恪呜呜咽咽地提醒江左,他知道只要江右还在江左就死不了:
“他还没有死,快救救他,快”
江右绝望地看着沈恪,他已经悲伤到麻木了:
“我怎么救?我怎么救?我的大哥……大哥……”
“你大哥,他还不是真正的活人,用你的血可以养他的元气,这样他就可以续命了”
江右毫不犹豫地扒开胸膛,青铜匕首已经在他的胸口上割开了无数伤口,一股冒着热气的鲜血慢慢流进了江左的口中。
沈恪瞪大了眼睛,他想看看这个世上真的有还魂这样的神迹吗?
过了一会儿,江左本来煞白的面容有了血色,呼吸也慢慢重了起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嘴巴微微张开:
“嗯……嗯……哦……哦……”
他努力想表达什么?可是谁也听不懂,他的眼角也慢慢流出了泪水,在江左眼中那即是愧疚,也是劫后余生的悲伤!
但是在沈恪眼里,这是鳄鱼的眼泪,他才是最了解真相的人。现在可以真正断定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国师,它是修炼千年的虱子,只要有血他就可以活过来。
很快其他人也聚拢了过来,算上幸存的,幸存下来的只找到一个人,但是他已经神智不清了,不断指着沈恪大叫:
“啊哈哈,黑色的鬼、马、巨大的马面人、哈哈哈,马吃人它吃人!”
江右摆了摆手,示意带上他,毕竟他也是戍卫军的一员,现在得的人心才是最珍贵的。
他们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江左抬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朝横尸岭走去。
这里已经是哀嚎满天,他们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胞兄弟惨死,目睹了那群禽兽的罪行。
仇恨的种子在他们幼小的心里慢慢发芽,他们纯洁的心灵在这一刻被抹成了血红色。
“左统领,他们……他们不是人啊!他们是一群吃人的畜生……啊……我看见……”
“杀光他们,统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啊……啊……”
“我们不怕死,我们要报仇,无论受多少苦受多少罪,我们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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