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衙后,秦南琴有点迷茫,加入古墓派之后,武功练成了一些,人情世故方面进步不大。调查这种事,她是第一次做,根本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顺着街道边走边想,愣神中差点撞到了别人,连忙道歉:“对不起!”
对方笑道:“姑娘,一句对不起可解决不了问题!”
声音满熟悉的,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阿庆。
阿庆种的毒,先是得秦南琴给的镇毒丹控制住了毒性,后面又得老大夫及时帮他排出了毒素,短短几个时辰,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反而是他的同伴奇哥,被人打得太惨,如今还躺着不能动。
“你救了我和奇哥的命,我们得好好报答你才行!”
她从小生活在本县治下,却没来过几次县城,跟外乡人没什么差别,反倒要阿庆这个路过的乞丐,给她当向导。
“整个县里最好吃的,莫过于沈三爷家的铁锅炖大鹅,可惜我没银子付账,吃不上。只能等他家打烊的时候,去讨点残羹,那味道鲜美得!简直是人间一绝!”
“姑娘不爱肉食是吧,说起素菜,不得不提清淡斋,是个法号叫清淡的老尼姑开的,那手艺真是不赖,她家的素菜,周围三乡五岭无人不知。就是这老尼姑特小气,兄弟们去讨饭,她总说卖完了,没有一丁点儿剩下的。”
所谓清淡斋,其实是一个摆在路边的小摊子,支着几张小木桌,每个桌子边摆四个圆凳子,一个老尼姑带着两个小尼姑,在来回招呼客人。这个点儿还不算晚,可她们准备的素菜已卖的差不多了,整桌的客人已不够招呼,正好接待了秦南琴这个单身客人。
阿庆遵守丐帮的规矩,不上门做客的时候,不挨近人家做买卖的场地,省得影响人家生意,他远远的摆摆手,自顾自的蹲在街角。
“客官,对不住。只剩下一点青菜豆腐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打个折扣。”
秦南琴不挑嘴,再说青菜豆腐本来也是她爱吃的,“麻烦师太了,一样的吃饭,不用折扣,照价算钱就好。”
老师太笑着答应,今天的菜又卖得干干净净,她心情好,陪着今天最后的小顾客闲聊。听说她单身一个人女子,还没订好住的地方,师太热情的邀请她到自家庵堂借宿。
“我们是个小庵子,地方小,但干净!我们不接待男客的,所以价钱比寻常客栈便宜得多。听我的,你一个小姑娘家住到客栈不安全,那地方鱼龙混杂,就住我们庵堂了。”
老师太热情的过分,秦南琴心想,反正那里都是住,住在尼姑庵也一样,于是跟阿庆说了一声,跟着收拾好摊子的尼姑们一起去了。
老师太没说谎,她们的庵堂里,确实干干净净,略显简陋的同时,起码很安静,除了尼姑敲木鱼念佛的声音,全无别的喧哗,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忽然吵闹了起来。
她听了听,隐约听到在喊抓人什么的,伴随着凄惨的叫唤声,还有棍子跟皮肉激烈撞击的声音。
有个小尼姑用带着惊恐的声音在问:“师父,他们闹什么呢?怪吓人的。”
老尼姑回答:“多半是收税吧。阿弥陀佛!这些官差比虎狼还要凶狠,求菩萨保佑,让这些恶人终得恶果。”
另一个小尼姑弱弱的道:“师父,小声些,别被他们听了去!”
老尼姑道:“不用害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们只要抱定了善念,自有佛祖保佑!”
秦南琴心想:念佛的人,可以依靠佛祖。我和爷爷不念佛,佛祖多半不会帮我们家出头,只能靠自己了。既然是官差在收税,我且在旁边偷偷观察一番,看看县令说的是不是真话。
轻轻跳过庵墙,循着火光找到吵闹的地方,只见一排衣衫褴褛的人被按在地上,被穿着公人服饰的恶汉,用棍子狠狠的扑打。
“还不肯说是吧?不说打死你信不信!”
棍子打得皮肉啪啪响,血滴飞溅得老远,被打的人有的嗷嗷惨叫,有的苦苦哀求。
“大人,我是真不知道啊,就在街上看了一眼而已,后来她去哪里,我上哪儿知道去!”
“大人,找到那个乞丐,他肯定知道,我亲眼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您放过我吧!”
有个粗壮的黑大个官差看来是为首的,正在听同伴汇报。
“乞丐们互通音讯,大概事先收到了风声,不知躲到哪去了。”
“除了那个乞丐,还有别的线索没?”
“还在查,凡是那个点在衙门后街出现过的人,都抓过来,总有知道的。”
陆续又有人被拖死狗一样拖了过来,什么都不问,先吃一顿竹笋炒肉,等皮开肉绽了,才开始发问。
“见过这个人吗?”
画像上是一个少女,背着一根拐杖。
“没见过啊。”
“接着打!”
另一边,同样的问题。
“见过这个人吗?”
“别打了,我见过,真的见过!”
“很好,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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