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中,多一些老练与算计之『性』,没什么不好。凤瑶莫要想这些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选择,快,将锦盒打开吧,看看祁儿给你送了什么。”颜墨白默了片刻,才开始温声劝慰。
凤瑶沉默一会儿,便敛神下来,扭头朝颜墨白点点头,缓道:“还是先入殿坐着看吧。”
颜墨白笑笑,牵着她继续往前,则待入得寝殿后,凤瑶也无耽搁,当即将祁儿送她的锦盒打开,却见锦盒内的东西仍然不是珠玉贵重之物,而是一只画卷。她怔了一下,犹豫片刻,才将画卷拿起来并展开,则见画卷之上,牡丹娇艳,『色』泽明亮,栩栩如生。
祁儿,竟是给她画了一副牡丹图。
凤瑶震得不轻,愕然的朝颜墨白望来,从来没想到自家那小小年纪的祁儿,竟会送她一幅画,且那画卷右侧之下,落了一枚鲜红的印章,印章印刻之字,俨然是祁儿的名字。
此番不必多猜,也知是这画是祁儿所画,只是,他那么小,是怎么画出来的?
凤瑶满面愕然的朝颜墨白凝着,奈何他似是早已心头有数,脸上并无半分半毫的诧异,他仅是再度将牡丹图打量一番,随即便慢悠悠的赞叹,“祁儿那小子的笔墨,倒是有些上乘了,想必那些文弱书生之类要画这么一幅图,自然得练个六七年的笔才能有此水平。”
是么?
凤瑶深吸一口气,“祁儿才那么小,怎会画得这么好?”她忍不住问,只道是如祁儿那般同龄之人,许是连笔都握不稳,怎能画画,但自家那祁儿,不仅能画画,竟还能画得如此之好。
凤瑶心生震惊,深觉不可置信。
颜墨白且一派淡定,悠然从容的朝她道:“祁儿不如姝儿那般蹦跶,常日喜钻研书画棋谱,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为你寿辰做准备,且为了这幅画,他也是画了足足三日。”
“你怎知晓这些?”凤瑶愕然问。
颜墨白这些日子一直都上朝下朝处理奏折,说不忙,自然也还是有些忙的。但她不一样,她一直都呆在后宫,一直盯着自家那些孩儿们,却是没想到,她都不曾知晓祁儿为她准备牡丹图的事,颜墨白竟是知晓。
“最初祁儿要构造牡丹图时,曾亲自来找我说过,我稍稍给了他一些意见,他便自个儿回去钻研了。本以为那小子仅是说说罢了,却不料他也是说话算数,说了要给你画一幅牡丹图,便当真动手画了。”
凤瑶满目幽怨,沉默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道:“近些日子,一直都在忙着教导姝儿,却是忽视了祁儿,没想到我们的祁儿,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聪明,倒也是极为难得了。”
颜墨白微微而笑,“祁儿悟『性』极高,『性』子沉稳,且一旦决定什么,自然也不会妥协。呵,许是日后长大,倒也不是姝儿悦儿这些姐姐来护他了,而是祁儿反过来护她们了。”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有些兴奋的道:“我颜墨白的子嗣,个个皆『性』子鲜明,日后绝对有威震天下之势,以后这天下百年之中,自然也是我颜氏一族的天下,无人敢夺,无人敢『乱』。”
凤瑶扫他两眼,不说话。
颜墨白越发来了兴致,继续朝凤瑶道:“凤瑶,我计划后日开始,我亲自为宫中几位皇子授课。”
凤瑶一怔,顿时有些戒备,“你又要教他们什么?”
“教他们实际点儿的,就如,打天下,亦或是治天下。授课会维持一月,一月之后,我会挑选两人出来,先行接触朝政。”
眼见颜墨白笑容灿烂,眼中晃动着兴味盎然的光芒,凤瑶眼角微挑,倒也有些不忍再朝他泼冷水。
她仅是沉默一会儿,才道:“也可,只是授课仍是得有个度,莫要教他们太多打打杀杀了,日后不好管束。我如今最担心皇族子嗣的分崩离析……”
不待凤瑶后话道完,颜墨白已朝她笑着出声打断,“放心。”
接下来一月,颜墨白如他所说的一般,每日下午,都会准时为各个皇子们授课。
颜墨白在孩子们面前,本是慈父模样,奈何授起课来,却是格外严厉。
他如此反差,孩子们期初倒是有些不适应,凤瑶也极为担忧,生怕颜墨白会将孩子们吓坏了,却是几日之后,孩子们竟是莫名喜欢上了颜墨白的授课,成日早早的就在授课的大殿中等颜墨白过去。
眼见孩子们如此转变,凤瑶也全然放心下来,却是不久,姝儿竟也拉着悦儿主动蹿了过去,有意旁听。
凤瑶着实无奈,也不再干涉。
却是一月之后,颜墨白授课完毕,也从各个皇子中挑选出了二人来,有意让他们开始接触朝政。
凤瑶心头有些紧张,逐一将各个孩童们的心『性』思量一番,随即才朝颜墨白问:“墨白,你挑的是哪两个孩子?”
提前接触朝政的孩子,非同寻常,且以后的地位,自然也会因此而抬高,说不准以后做得好,今后颜墨白的位置,都会从这二人之中选出一人来接替。是以,此事兹事体大,且无论是对被选上和没被选上的孩童都是一场极大的心理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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