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与宁王以及十二皇子淮王站在一处,身边没有护卫。容贵妃冲到他们面前,指甲几乎戳到了他们的脸。
她向指先宁王,“我的轩儿呢?你知道吗?”
宁王反应够快,咻地跳到一边避开。
容贵妃又指向淮王,“你知道吗?”
淮王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反应迟钝,张口愣在当地。
容贵妃又指向蜀王,“你呢,一定知道对不对!你把他藏起来了,还是把他杀了?”
盛明宇纹丝不动,静看着容贵妃发疯。在容贵妃的手指甲将要戳到鼻尖时,他开口道:“贵妃娘娘,你信誓旦旦说我杀了盛明轩,可亲眼瞧见了?”
尖利的指甲微微一顿,但很快又蓄势待发地戳向盛明宇,“就是你!是你杀……”
杀字刚一出口,容贵妃的身子猛地一僵。身后那些慢半拍的侍卫终于发挥了作用,几个人扑上来将容贵妃摁住。
隐藏在暗处的柳清仪收起第二根针,暗暗松了口气。
盛明宇看了眼柳清仪所在的方位,心好像被扎了一针,又酸又疼。他收敛心神,看向晕倒的容贵妃,对几个侍卫说:“贵妃犯了病,把她送回冷宫。”
“且慢!”
皇后忽然出口制止,“容贵妃虽然疯言疯语,但有一事提醒了本宫,蜀王,太子与叛贼盛明轩是怎么死的?”
盛明宇道:“母后,此事经过儿子已经尽数禀告了父皇,就不必借用太子的吉时再来复述一遍了吧?”
皇后倒也不勉强,“既是如此,本宫便不多问了,只希望蜀王私下再告知本宫一次,本宫至今不知太子是如何死的,心始终难安。”
盛明宇拱手:“儿子一定如实告知母后。”
皇后怒指向容贵妃,“将罪妃带下去乱棍打死!”
“母后且慢!”盛明宇又制止皇后道。
皇后挑眉,“怎么?你是要替这罪妃求情不成?”
盛明宇不接她的话,“母后,今日太子哥哥吉日,不想干的血就先不要见了吧?”
皇后眼波一转,“你说得也对。”她提着袖子擦了擦眼角,哭道,“我儿惨死,便叫他安静地去吧!”
一个小插曲过去,盛明轩的脑袋还要继续片。
晏长风心里有些崩溃。容贵妃好容易跑出来,怎么不把盛明轩那颗糟心的脑袋抱走呢?
她出来这一遭难道就为了挑起大家对太子之死的疑心,顺便把皇后的秘密抖落出来?她抖落出皇后的秘密,皇后一定会杀她灭口,就算蜀王能保她一时也不能保长久,她图什么?
不,容贵妃必定有别的目的,她如果只想用装疯保命,就不可能冒险出来,既然出来了,就不简单。
容贵妃被两个侍卫架着送去了冷宫。
待进了冷宫,两名侍卫合力将贵妃后脑脑户穴上的针逼了出来。
过不多时,容贵妃渐渐苏醒。
两名侍卫同时跪地抱拳:“主!”
容贵妃撩开遮住面的头发,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她勾唇哼笑,“去查放针的人是谁,查到了,就是蜀王的同党。”
“是!”
容贵妃:“咱们还有多少人?”
“回主,大周朝境内一共还有一百二十人,西洋还有八十余人,北都城有三十人。”
“三十人。”容贵妃沉吟片刻,“今日太子棺椁将运往护国寺,沿途先除掉裴修跟晏长风,蜀王有白夜司暗中相助,暂时不要碰,保存实力。另外,助我出来的是端妃,她想利用我咬皇后跟蜀王一口,坐收渔利,那么,也让她下水湿湿身才好。”
“是!”
“我的轩儿!”容贵妃想到方才所见的盛明轩的头颅,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喊着盛明轩。她站在冷宫窗下,眼中的仇恨穿透破旧的窗。
轩儿,母妃一定会替你报仇,既然你得不到这天下,他们就都别想得到!
盛明轩的脑袋足足片了一上午,刽子手化腐朽为神奇,愣是把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割成了齐整的骨肉块。
随后,宫中内侍牵来两条恶狗,当场把那堆骨肉块啃了个干净。
最后一项是护国寺高僧诵经超度,超完了度宫里的事才算完。
晏长风听不得经文,一听就犯困,她用指甲掐着手心,勉强维持清明。
昏沉之时,她隐约从那催眠的唱经声中听见了一丝不和谐的“咚咚”声音,似乎是从太子的棺椁中发出来的。
她脊背一凉,瞌睡虫集体吓跑。
这声音起初无人察觉,持续时间长了,很多人就都听见了。跟晏长风一样昏昏欲睡的群臣诰命们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晴天朗日的,竟感觉有阵阵阴风袭来,吹拂着灵堂上的丧幡影影幢幢。
“这,这是怎么了?”
皇后看着太子的棺椁,满目惊慌:“这,太,太子可是死不瞑目?”
这岂止死不瞑目,这看着像是要诈尸了。
咚咚声越来越响,棺椁竟也晃动起来,众人吓得退避三舍,生怕太子下一刻跳出来咬人。
“太子!”皇后从蒲团上踉跄起身,扑到太子的棺椁上,“儿,我的儿,你是否有话要讲,有冤要诉?你一定是含冤而死的对吗?娘一定帮你伸冤——来人!去禀报圣上,太子是冤死的,不平了他的冤,太子不能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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