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眼疾手快扼制住她的手,将其狠狠甩出去,一手将宋姣姣圈在身前,紧张询问:“没事吧?”
宋姣姣摇摇头,眯起眼睛眺望远处。
咚!
乞丐被大力掀飞出去好远,重重跌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好久都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唉哟唉哟叫个不停,还不忘一口一个咒骂“宋灾星不得好死”之类的话,不堪入耳。
“娘子,你认识她吗?”盛淮安疑惑,听起来那乞丐似乎是个老熟人。
宋姣姣也终于从记忆深处将此人翻了出来,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上次在集市上碰见,她自称是我大伯的女儿宋春花。可我堂姐明明嫁到了镇上,夫家是开了间杂货铺,怎会沦落街头?”
看来上次踹在宋春花肚子上的那一脚太轻了,没让她长长教训,竟然还敢缠上来。
盛淮安眼神微闪,顿了顿,猜到宋姣姣不打算认下这位堂姐,便顺着她的话说道:“你说得对,如果真是你堂姐,如何会一口一个“灾星”地辱骂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围观的百姓们露出赞同的神情,纷纷斥责宋春花。
“真是世风日下,为了讨口饭吃,乞丐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有手有脚,不靠着自己双手挣口饭吃,肯定是个懒婆娘,活该讨饭。”
宋春花气得几欲吐血,这些日子为了活下去脸皮已经相当厚了,她干脆爬起来盘腿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大声哭诉道:“诸位有所不知,我是逃荒来的,路上家财皆被流民抢光。为了养活一双儿女,才迫不得已上街乞讨。”
深受旱灾迫害的百姓们听闻此言,四周讨伐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
宋春花再接再厉,继续哭诉道:“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来到祁县,常常饱一顿饥一顿,艰难度日。没曾想竟然会碰见堂妹,亲人本该守望相助,只是堂妹见我沦落至此,竟然不认我。”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所有谴责的目光立刻落到盛淮安夫妇俩身上。
看他们仿佛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宋春花掩住得意的唇角,她就是想要利用舆论,让宋姣姣接自己回去过好日子。瞧宋姣姣那身好布料,那好气色,真是令人羡慕又嫉恨。
“堂妹,可怜你侄子卧病在床,求你帮帮我吧。”宋春花抬起衣角擦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嚎得更大声了。
宋姣姣嗤笑了一声,颇为嫌弃地睥着她,道:“我堂姐刚成婚不到一年,哪里来的侄子侄女?你口口声声自称是我堂姐,有何证据?”
宋春花明显被噎了下,淦!这不是她为了凸显悲惨编撰的说辞嘛?
“你不认我可以,但总不能不认你爹吧?”宋春花一个跳脚起身,急中生智:“你等着,我立马去找二叔过来。”
宋姣姣歪了下头:“你去啊。”
得到这句“保证”,宋春花急忙冲出人群,一想到近在咫尺的好日子,脚下轻快得仿佛生风。
可是等她一走,宋姣姣径直走向铺子柜台,买了五两蜜饯并一些糕点,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盛淮安愣在原地,赶忙抬脚追上前,有些不解:“你不等她了吗?”
宋姣姣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儿,懒洋洋开口:“我有说过要等她吗?”
“没有。”盛淮安看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
一想到宋春花回来时暴跳如雷的样子,忍不住便是一阵失笑。转念又想到宋老爹,唇角扬起的笑容又很快抿直了,“可是如果那真是你爹……”
宋姣姣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被卖到盛家,早就跟宋家没有什么瓜葛了。再说了,官府都会安置灾民,有田有地有粮,他们还能沦落到当乞丐,也是活该。”
想到宋姣姣是如何嫁给自己的,盛淮安心脏微微揪疼了下。逃荒路上什么仪式都没有,就连他这个夫君也都是一脚踏在鬼门关,委屈她了。
他理解宋姣姣心里埋怨宋家,可毕竟是她娘家。他不能让她将来后悔,若是日后受了委屈,好歹还有娘家人为她撑腰。
“你在前面那座大酒楼歇息片刻,主家让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宋姣姣不疑有他。
自从来到大昭朝后,她正好从没下过馆子,正好尝尝大酒楼的手艺如何。
进了酒楼大门,小二立刻热情地迎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
盛淮安不放心让宋姣姣一个人留在大堂,问:“有包间吗?”
“有。”小二笑得眯起来的眼睛顿时迸发出亮光,将贵客往楼上引,“包厢在二楼靠着窗,能将热闹的街景一览无余。”
包厢一共四间,正好对应梅兰竹菊。
他们选定的这间提名为竹,进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扇画着翠竹的屏风,上面还题着一句诗: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银。
小二故作神秘问道:“客官猜猜看这幅画出自男子还是女子之手?”
宋姣姣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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