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满杂草的院子,中间一块被火燎过,呈现烧焦的黑色。
凤徵坐在车上,远远的看着小老头儿拍打着院门,过了好久,那门开了,小老头儿似乎惊讶了下,开门的人说了两句什么,他跟着进去了。
一刻钟过去,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戛然而止。
她跃过院门,三步两步冲到房前,囫囵间听小老头儿说“你们到底是谁”,随后碰撞声,挣扎声,伴随一声枪响。
她砰砰捶门,没人应,赶紧找到窗户,似乎有黑影转过去了,她一个手肘撞碎玻璃,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枪,翻身而入。
鼻端闻到了火硝、以及浓得过了头的血腥味。
屋子正中,赤脚医生仰面朝天躺在一块歪扭的地毯上,手臂挺伸着,肩膀的一边咕嘟嘟地往外冒血,已经在四周聚了一大滩。
“别动。手里的家伙放下。”
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戴着黑色眼罩,眯缝着独眼盯着她。
接着另一个男人出现了,但长得没什么特征,属于放到人群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他们两个都拿着枪。
“把手举起来,小姐。”独眼男人说。
凤徵耸耸肩,弯身。
“很好。”
她是眼花了怎么着,明明那独眼凛冽,她却在里面似乎看到一丝笑意?
眼花,一定是眼花。
矮些的男人凑到独目男人耳边说了两句什么,独目男人微微点头,就在这一瞬,扳机扣紧。
嘭!
“格老子的!”男人一声大叫,枪砰然而落。
原来凤徵打在他的枪柄上,干净利落的把枪从他手里打飞了。
男人的脸上现出一副无法置信的样子,
凤徵不能错失良机,对另一个道:“你的也放下,先生。”
矮些的男人嘀咕了句什么,把枪丢到脚下,凤徵飞起踢出老远。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指指地上的人:“他肩膀上撕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最好赶紧叫医生来。”
独目男人像是一点也不怕,用平板的口气说:“你是警察局的吗,我还没问你,你突然闯进来干什么。”
凤徵狐疑:“这是你的房子?”
“当然。”
凤徵盯着他,半晌摇头,“你不是。”
“我不是难道你是?”
凤徵一时没法反驳,低头看看小老头儿,血已经不流了,有进气没出气。
“有电话吗,先叫医生。”
男人不答。
凤徵越发肯定自己判断,左右瞄瞄,看见翻进来的窗户下面居然有一部电话机,过去拉拉话线,是好的,她让接了医院电话,报了地址,挂下电话时道:“你们为什么枪击他。”
男人道:“他大大咧咧闯进来,杀鸡样的叫,我们以为他不怀好意,结果一下子闹出乱子来了。”
小老头儿闯进来?明明是你们放他进来的。
凤徵把疑问放在心里,又问:“你们从不认识?”
“是的。”
“你们怎么会有枪?”
“小姐,你也有吧。”
这语气……凤徵刚才那种违和感又出来了,枪还持着,端头看他:“你这个眼罩——我像哪里见过。”
“小姐,”独目男人笑了,“要不我们互报名姓?我很高兴认识您这么漂亮的小姐。”
凤徵待要唾他,门外嘎地一声急刹,往外看,是警车,两个腰间插着警棒的家伙从车里下来,上了台阶。
他们嚷:“怎么回事,有人说听到这里有枪响。”
门是大开的,他们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俩警察一下子愣住了,看看凤徵,又看看另两个男人,“举起手来!把枪扔掉!”
完了,凤徵发现,现场只有她一个目前是持枪的。
他们说的正是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森森的被某两人坑了,举起手,但没有扔下枪,她道:“我并没有伤人,地上那个是他们干的。”
“是吗?”警察之一顶着酒糟鼻子走到她面前,“也许是,但你得先跟我们走。到了局里就知道了。”
他一劈手就将凤徵手中的枪夺过去,掂了两掂:“好家什啊,唔?走吧。”
“听我说——”
“走!”
“为什么就抓我一个,太草率了!喂!”
酒糟鼻和同伴强势将人押进车里,而后朝独目男两个压一压帽檐,做个手势,弯腰上车。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等警车发动,医院也来人将小老头儿抬走后,手下们收拾着血迹斑驳的残局,独目男人对自己的同伴道。
“她真的是师凤徵?”耗子平常里公认的雷打不动,但事隔多年后的相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上头下令的‘幺几’?当年咱们认识的大狮子明明是男的呀!”
“就是她。”
“你早知道?”
“师鹤徵现在是什么人物你不清楚?”独目男人答:“他的机密资料里,说的是他有个姐姐,而非兄弟。”
“是我忽略了,不过说实话,小狮子摇身一变变成那么显贵的人物,什么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吧,该是当年咱玩的那一伙中最出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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