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大庭广众之下明说的吗?
颜亦欢震惊得瞪大了眼,半遮着脸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因为羞赧而火烧似的红了起来。
反观容珣神情平静无波,仿佛说了什么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景少谦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折扇轻轻拍了拍一旁低着头不敢听不敢看的陈德,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拍拍沈如初示意跟上,转着折扇乐悠悠的往客院去了。
看着颜亦欢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容珣主动上前将人抱进怀里,颜亦欢慌张的退开,转头去看景少谦与沈如初,却发现人早就走远了。
稍一愣神的功夫,容珣便打横抱起了颜亦欢。
“容珣师兄,放我下来!”颜亦欢简直没脸见人了,这院里还有侍卫丫鬟呢!
容珣自然是不会放人下来的,只认真的问她:“你想睡主院还是客院?”
颜亦欢红着脸:“我想自己睡!”
然而容珣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显然是没有这个选项了。
颜亦欢一点也不想在院里被这么多人瞧热闹,最终挣扎无果,泄气的缩在容珣怀里,一张脸掩耳盗铃般埋进了容珣的胸膛,闷闷的说:“主院。”
容珣唇角微微勾起,眼中俱是笑意。
走了几步,怀里的少年突然轻轻捶了他一拳,低声的埋怨:“容珣师兄,你变坏了。”
容珣一路抱着人回了房间。
颜亦欢算是发现了,在宗门里的时候,容珣多是克制的,然而出了宗门后,容珣明显会放纵许多。
无论是所言,或是所行。
在颜亦欢再三讨饶并保证以后不跑了之后,容珣终于轻轻在颜亦欢肩头咬了一口停了动作。
颜亦欢红着脸,眼泪汪汪,觉得容珣越来越过分。
而容珣只是抱着她,缱绻叹息:“亦欢,何时才能与你结为道侣?”
但是话落,容珣又不可避免的想起颜亦欢身上的劫数。
祸乱朝纲。
可是以少年的性格,又怎会做出祸乱朝纲的事情?
容珣心头微沉。
“明日是庆功宴,大概会比较久,你与少谦如初他们若是外出,当心白家人。我废了白无患,白家定是视我为仇敌的。”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打算带上颜亦欢进宫了,不过颜亦欢原本就没想着去,因此只是亲了容珣一口,点头道:“放心,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安庆帝此次特意请了容珣回来,容珣代表的便是朝廷与宗门两大势力,他不能轻易离开,这也是这次他最终回荣城的原因。
康城与春城的祸事,为了避免百姓恐慌,朝廷对外也只是说古娄占领城池后屠了城。因此夏朝国内这段时间对古娄的敌视程度超前高涨,也让容景辉此番战胜归来更加民心拥护。
第二日,容景辉的军队凯旋。
从荣城城门口开始,百姓们便夹道相迎,花果盈车,整个荣城街道被挤的水泄不通。
容景辉高头大马,一脸肃杀威仪,威风凛凛的驾马走在队伍最前头,身后军队纪律严明,昂首阔步。
走至荣城中心路段时,不知是谁起的头,两旁百姓开始陆续跪拜。
“恭迎二皇子殿下凯旋!”
到最后,百姓齐齐跪拜,呼声震天,场面一时无比震撼。
颜亦欢与景少谦沈如初坐在琼宴楼的屋顶,此处在荣城最中心的路段,楼也高,可以将街上的盛况看得一清二楚。
“哎哟,这二皇子这回算是出尽风头了。”景少谦翘着腿晃着扇子,姿态肆意。
一旁的沈如初一脸百无聊赖,显然对这种热闹并不感兴趣。
而颜亦欢身上罩着件雪白的兔毛斗篷,小脸半埋在厚实的白色毛领中,看起来很是保暖。
景少谦瞥了眼颜亦欢,收起折扇,语气有些不满:“早上出门时我便想说了,为何只有你和大师兄换了衣服,而我和如初还穿着道服呢?”
颜亦欢挠头:“陈德不知你们要来,因此衣服便只备了我与容珣师兄的。”
其实对他们来说,夏热冬寒都没什么影响,只要聚起灵力便能抵挡,但是换了衣服确实也更让人舒服些。
早晨容珣细细为她挑了衣服,又看着她穿上才放心出门。
颜亦欢有些歉意的看着景少谦,想了想道:“不如等街上人群散开些了,我们去衣铺挑些衣服?”
景少谦这才满意的笑笑。
容珣这边此刻正在朝堂大殿上,他因着身份特殊被皇帝赐座坐在百官之首。
殿中百官的气氛可没城中百姓那般热烈,甚至可以说是两极分化。
因为是容景辉凯旋而归,身为二皇子的母族,许久不上朝的白无忧也被邀请站在了殿中,而以白无忧为首的武将一系,此刻面上神采奕奕,仿佛终于扬眉吐气。
转而再看太子这边的文官,一个个都是皮笑肉不笑。
夏朝三大世家,李家,张家,白家。
李家是皇后母族,而张家则是太子妃娘家,因此太子背后等同于是站队了两大世家,而二皇子母族是白家,白家近些年越发势微,如今容景辉一朝战胜归来,无异于给白家带来了新的希望。
白无忧站在殿前,闭目垂首,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在听到侍卫通报容景辉已经进宫时,微微睁开的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神色。
安庆帝已有三年不曾见到这个连年戍边的儿子了,他虽有心打压世家,却也真心疼惜这个儿子,更何况容景辉又打了胜仗,一时间安庆帝情绪难掩,激动的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出殿外。
这一举动又让殿中百官神色各异。
但皇帝出去了,没道理官员还在殿中站着,于是大家纷纷跟着出去。
容珣不紧不慢起身,视线微微落在白无忧身上,白无忧恰好回头与容珣对上,二人均是不动声色的,只微微颔首,便又若无其事的各自走开。
容景辉进宫,军队均卸甲候在宫外。
安庆帝看着意气风发的二儿子向自己走来,眼眶微微泛红。
太子容景煜看着激动的皇帝,只关切地上前扶住,转而望向许久不见的容景辉,面上笑得依旧温和。
容景辉走至安庆帝面前三五步,掀起战袍,下跪叩首:“儿臣拜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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