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鸡师公,为医者,挖坟掘尸,本就倒行逆施,你若知错不言,与他又有何异!”裴喜君也安慰道,这个老小孩一样的长辈,其实又何止是李伏蝉一人尊他,敬他。
在大家的安慰之下,费鸡师很快收敛情绪,又重新恢复了往日嬉闹,李伏蝉见其无恙,便立即拉着他去往橘县,寻找吃食,就这样,橘县难得平静了些日子。
冬至将至,李伏蝉无所事事,又是一天端坐于众生堂楼阁之上,手中啃着微微泛着凉气的胡饼,李伏蝉咬着牙,满脸幽怨,“要抓你个现行怎么这么难,那慧娘为何还不来!”
是的,这些日子,日日在众生堂徘徊的李伏蝉,早已将那无辜被害的女子姓名,回忆起来,因此,更是日日守着这阴幽的阁楼,只为抓那孟东老一个现行。
正在李伏蝉抱怨之际,众生堂前厅的后门忽然打开,一个容貌妩媚的女子满脸笑意地出走门,袅袅地向楼阁而来。
“总算是来了!”李伏蝉双眼露出精光,恨不得放声大笑,赶忙三两口咽下手中的胡饼,身子微微一动,人便已经消失在半空中。
这慧娘,本是橘县富甲当铺铺主钱小乙的外室,只是近日,这钱小乙也不知抽了什么疯,竟性情大改,要断了与她的联系,无奈之下,慧娘只得早早寻摸起下家,这不,众生堂的翟良,一表人才,医术精湛,家业亦是不小,慧娘便想方设法勾搭上了这位翟郎中。
正好犯了头疼病,借着看病的幌子,两人在这众生堂后园楼阁幽会,慧娘拿着翟良给的钥匙,打开阁楼门锁,进入已被翟良重新修复的机关密道,入了二楼床榻之处,静静等候翟良到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楼阁之中,那双贪婪的眼睛,见了慧娘,如见珍宝,一点一点的向慧娘靠近。
似觉有人而至,慧娘还以为是翟良来了,正准备以笑脸相迎,一回头,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背后哪里是什么翟良,一张布满贪婪的脸映入眼帘,那副神情,似想将人生吞活剥。
慧娘惊恐大叫,那忽然出现之人丝毫不在意,施施然伸出手,也不知手上攥了何物,轻轻一挥,一团白色的粉末倾撒而出,慧娘惊恐的神色都未曾褪去,人却已然瘫软下来,紧随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困意,前后不过三两呼吸,慧娘便已不省人事!
这人看着晕过去的慧娘,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最后,甚至伸出手为其搭了个脉,片刻后竟开怀大笑,手舞足蹈,那如获至宝的模样,看着真像一个疯子!
也不曾耽误多久,这人便扛起慧娘,一路越过层层幔布,走到了那孟东老的墓前,腾出手轻轻按下了墓上一块砖石,这墓居然奇迹般从中间分开,露出了里头的棺材,而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这人竟直接推开了棺盖,其内的一具森森白骨暴露无遗。
说来奇怪,孟东老去世未有多久,这尸身竟全然腐烂,只剩白骨,且棺内全无污秽,令人惊奇!
这人毫不在意棺内白骨,放下慧娘后,竟直接将白骨推开,将棺底径直掀开,其下,竟是一个可容人通过的密道,阴森幽暗,似深不见底,仿佛是通往幽冥的路径。
就在这人想重新背上慧娘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你是人是鬼啊?”声音爽朗清脆,却满是调侃之意。
此声来的突然,楼阁寂静,坟茔森然,这人开坟推骨,全然无惧,可这一刻,浑身似被天雷轰击,僵直难移,好半晌,才强自冷静,一点一点,艰难地转过头。
只见李伏蝉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楼内,此刻,正笑语盈盈,视线在眼前之人,和那墙壁上孟东老的画像之间来回流转。
迷倒慧娘之人悚然一惊,显然,那句询问便是出自眼前的少年郎君之口。
白衣,华发,面容苍老,双眼有神,此人,赫然正是已经故去的孟东老!
孟东老到底是孟东老,紧紧盯着李伏蝉,“你是何人?”说话间,神色不动,手却已然悄悄握紧,欲要再施迷倒慧娘的一幕。
李伏蝉自然瞧见了孟东老的小动作,也不在意,反而接着问道:“你是人是鬼啊?”原来,对别人问出这句话是这样的感觉啊,也没什么可怕的呀,李伏蝉只觉得有趣得紧!
孟东老面容一抽,你这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人身后,竟还质问别人是人是鬼!孟东老笑容满面,装作咳嗽两声,目光却突然狠厉,手中迷药豁然挥洒,只见一团白色的粉末直直冲向了李伏蝉。
李伏蝉面色不改,纵是残花暮雨楼的苦蘼悲梦之毒也难伤他分毫,区区迷药,真是与尘土无异,不过既然是尘土,李伏蝉自然不会沾染,只见其淡然一笑,手掌轻轻挥动,掌风乍起,柔而不散,裹挟着扑面而来的药粉倒飞而去。
孟东老得逞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那挥洒而去的药粉竟倒飞而来,糊了自己一脸,“你……”孟东老惊叫出声,只是话还没完,便也步了慧娘后尘,不省人事,晕倒之前,眼底只剩下了李伏蝉那满是惋惜的神情,以及那句令孟东老怀疑人生的话语。
李伏蝉轻叹一声,可惜道:“你怎么就没做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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