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做捕手呢?”“你怎么不做捕手呢?”孟东老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这样的一句话,直至烦不胜烦,蓦然惊醒。
入眼之景,是昏暗的地下石壁,这里,好像是自己的众生堂地下暗室啊!难道,一切都只是梦,我未曾离开过此处,孟东老恍恍惚惚,迷药的后劲未曾消散,他努力地坐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往日研究尸骨的石台上。
“醒了啊!”孟东老耳畔忽然传来声音,瞳孔巨震,整个人瞬间清醒不少,连忙回头,只见,往日昏暗寂静的暗室中竟站满了人,楼阁中见到的少年郎君,橘县的捕手,还有自己的那个傻外甥,还有女人,还有,嗯?这人怎么这般眼熟?
孟东老紧紧盯着费鸡师,眼前的人怎会如此熟悉,他连滚带爬的下了石桌,三两步走到费鸡师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记忆仿佛在逐渐被唤醒。
众人看着孟东老的动作也不阻拦,如今之境况,孟东老早已是笼中之鸟,插翅难逃。
费鸡师一脸惋惜地看着孟东老,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师兄,你糊涂啊!”
孟东老恍然大悟,看着眼前苍苍之人,双眼睁大,惊呼道:“费十三!你来看我啦!”言语之间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只可惜,物是人非,再见却将是永别。
费鸡师痛声道:“你忘了!你忘了师父当年为何将你逐出师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啊!”
孟东老脸上惊喜的神色顿时消失,继而出现的,尽是不耐的神情,他这才好好打量起出现在暗室中的人,环顾一周,冷哼一声,转过头向着一旁摆满了书册的案几走去,“哼,几十年前你就对不起我,如今到了橘县,还想来教训我,”说着怒拍案几,“你不该跪下来,给我这个师兄认错!啊!”
费鸡师神色悻悻,多年来,向师父告发孟东老,而使其被逐出师门一事,已成心结,久久盘桓在内心深处,哪怕是日前经过众人的一番开导,已是放下不少,可如今,面对师兄的当面质问,费鸡师还是心有戚戚。
李伏蝉目光一凝,快步走上前,那双沉稳有力的手轻轻托住费鸡师的后背,高声道:“我鸡师公何错之有!你身为医者,不思治病救人,反而倒行逆施,残害无辜,是何人给你的脸面来指责我鸡师公!”声音清透有力,霎时间,倒是将孟东老震住。
裴喜君也是快步上前,挽住费鸡师的臂膀,严词厉色道:“正是如此,好个恶人先告状,你算什么师兄,你这凶犯,没有资格教训别人,”裴喜君转头看着费鸡师,语气放缓,“鸡师公,别理他!”说着,便拉着费鸡师退至上官瑶环身侧。
上官瑶环面色柔和,轻声劝慰道:“鸡师公,此贼人面兽心,枉为医者,已入魔道,你何须与他心怀愧疚,错就是错,且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费鸡师终于是安下心来,只是看着自己年少依靠的师兄,容貌大变,性情大改,昨日往昔,彼时当下,终究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欲买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人与人,行差就错,已如陌路,费鸡师已过知命之年,历经沧桑,不复何求,孟东老终是咎由自取,费鸡师也只是缅怀那段年幼之时的交情,如今,确是该放下了!
孟东老看着再一言不发的费鸡师,不屑一笑,再转头,看着眼前的众人,长叹一声:“你们还是来了,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啊!”
卢凌风目光斜视,看着暗室一侧,堆满头骨的案几,神色严峻,厉声斥问道:“孟东老,这些头颅,就是梁三启给你送来的吧!”
孟东老看着那高高垒起的头颅,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放声大笑,“这个梁三启,我还以为伺候我老头一年腻了,跑了,如今看来,是落到你们手里了吧!”
卢凌风冷笑一声,“梁三启淫辱良女,杀害无辜,罪大恶极,落网伏诛,乃是罪有应得,可如今看来,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命令梁三启行凶杀人,割取头颅的吧!”
孟东老不以为耻,反而兴奋道:“你猜对了,医者父母也,我于梁三启有再造之恩,他对我忠心耿耿!”
上官瑶环面如寒霜,上前一步,目光凝视孟东老,声音冷彻,“你不配称医,医者,悬壶济世,仁爱众生,而你,枉杀无辜,狠毒至极,非但不以为耻,更是无一丝悔改之心,你这样的人,世间难容,你这样的罪,罄竹难书!”
站在费鸡师一旁的裴喜君也接道:“不错,你这样的人,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谁知,孟东老突然长笑不止,围绕着暗室不断游走,最终跑上一处高地,指着整座暗室,不屑道:“小丫头片子,你不觉得,我这个暗室就是地狱吗?为了救千万人,我一人已先下地狱!”
费鸡师看着自己那宛如恶鬼的师兄,终是再不能忍受,怒骂道:“疯了!疯了!师父竟然教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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