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着还,你就别管了,我说完就挂断电话,
我一听到这些,又气又急,恨不得给他脸上重重的扇一耳光,
这个贷款肯定以后要妹妹还了,建平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还能指望他还,都是亲人,帮着还倒是没问题,可这段时间建平做的事让人气愤。
起初,弟弟还会偶尔打电话给我,聊聊他的工作进展和生活近况。他在电话中常常提到自己的感激之情,说我对他的帮助,每次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都感到一阵温暖和满足,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随着后来时间越来越久,我们之间的联系却逐渐减少了。他的电话变得越来越少,偶尔见面时,他也显得心不在焉,总是匆匆忙忙的样子。每当我试图与他深入交流时,他总是以工作忙碌为由推脱,仿佛我们的关系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心想,弟弟建平变成这个样子,我现在不管了,也懒得管,只是就委屈了我这个妹妹了。
妹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幸好被我们家收养,这么小的年龄,就背上了这沉重的负担,按说,她是家里最小的娃,再说就这一个妹妹,应该娇惯一些,可……!
我从牛圈里走出来,蹲在地上点燃了一根烟,天已经麻糊糊的黑了,我失神地望着村庄上面的大屲梁,山依然高大,可自己却还是这么的渺小。
我和大爸走出牛场,关好门,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月亮高高的挂在了头顶,大爸前面走着,安静的夜里,能听到大爸的气管炎的声音,从牛场回到家里,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还别说,大西北的冬天还真离不开这牛粪填的热炕。
睡在热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爸知道我的心思,他给我讲起了我爷当年为了能让家里人有口吃食,不被饿死,偷着贩卖瓦盆,后来被人举报的事,
大爸说,当我家人多,几个孩子都被饿死,爷爷为了换口粮食,白天干活,晚上就把做好的瓦盆偷偷的挑到提前联系好的地方,换成粮食再偷偷的挑回来,
大爸接着说,你爷偷贩瓦盆被人举报后,乡上来了很多人,把你爷关了起来,他到家后,本想瞒着你奶奶实情,可你爷被关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去,只好如实向你奶奶说明。你奶奶听后非常心痛,崩溃的大哭一场…可冷静过后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让她揪心的现实。 谁也解救不了你可怜的爷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老人家在无尽的深渊里挣扎,他们除了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家时刻不停的祷告,乞求苍天开眼;怜悯一下苦难的你爷,让他老人家少受点罪,平安度过, 你爷为了不让奶奶为他的事担心,嘴上说不会畏惧全队批斗大会,其实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你爷在无尽的恐惧中度过了三天三夜,那种被绝望,无助,恐惧笼罩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你奶奶一个女人,护着几个年幼的孩子,在“狂风暴雨”中艰难求生,目前还没有看到“曙光”。你奶奶绝望、惊恐的蜷缩在每一个孤独的黑夜里,每一天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熬着。
大爸说着出了一口长气接着说,他担心你奶奶安危一夜未眠,他迫切想去现场保护爷爷,可是你奶奶死活不让他去,万一他一时冲动,打了人, 一时是解了恨了,可“后遗症“却非常严重,所以你奶奶清楚,去只会帮倒忙。
你爷爷被关在农业社的牲口圈里,那些年很多事都是看着干着急没办法, 俗话说霜前冷雪后寒,因为前几天刚落了一场大雪,导致年底的天气异常寒冷,可队里年终批判大会却热得很。全国各地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大家像比赛似的,斗得一个比一个离谱、狠毒。我们三队因为都是一个姓氏,说到底都是一个祖宗,平常都是走走形式,应付下各方压力。可是年底的这次是躲不过去的,必须动真格;“真刀真枪”干。 我们三队有两个典型,一个是解放前家里有十来亩地的小地主后代,一个是做过汉奸的“老麻子”。他们俩可知道年终大会的厉害,于是头一天夜里纷纷逃走了。可是队里平常对他们手下留情,年底大会却不可能再包庇他们了,因此第二天他们如往年一样;都被一一抓了回来。那个做过汉奸的老麻子藏到黑山的洞里,上午十点,我们大队五个小队,一起在大队部门前如常召开了批判大会,五个队,几百号陪斗人员,押解着几十名“地富反坏右”分子在雪地里浩浩荡荡的沿街游行一圈。有的队为了挣表现,在他们队的四个批头对象脖子上挂着手推磨盘,导致他们脑后脖子上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为了减轻痛苦,他们边走边用手托着磨盘。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痛苦。
大爸接着说,他看见我爷也在当中,你爷一辈子受尽了苦,没吃过一顿饱饭,在去世的时候想吃一顿白面,你婆做了一碗白面饭,刚吃进去就吐了出来,当时已经病的不行了,比起那时候,现在咱们家好多了,就是目前有些困难,我虽然年龄大了,身体还行,我还能帮衬你几年,不好的事以后就别再想了,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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