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塔上,李信登高博望。
扫视着战场上在黄巾大军反扑下,死死支撑的宗勋所部,眼眸一片深沉。
他内心是积极求战,初次统领近三十万大军已力不从心,更别提与皇甫嵩这种大汉名将排兵周旋。
黄巾人多势杂,其中不服者众,李信感觉屁股坐在火山口上,生怕哪一日就被炸上天。
所以才会急于决战,希望以一场大胜来平息屁股下的大火。
此战胜之,则在黄巾的威望必定如日中天,足够支撑他坐在主帅之位一点点收权收心。
如果败了,不过是卷铺盖跑路,这是一场豪赌,值得一搏...
与此同时,数里外正在赶来的皇甫嵩,也收到了关于战场情报,对于这一切他好似早有预料。
在得知李贼主力去而复返消息时,他就知道伯达危险了,虽然已经下令全速进军,并且派出传令兵前往战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此前两大主力军相距二十里,斥候一来一回的时间,足以让黄巾军做出很多事情了...
贼军求战,皇甫嵩却不敢丝毫大意,他不断派斥候前往战场察探情况。
宗勋大军被围,公孙瓒辽东精骑左冲右突,随时有覆灭之险,但他仍然沉稳,麾下三万主力战兵,轻易不愿入场。
只不过皇甫嵩心中谨慎,有人却看不过去了。
监军张瑾在得知敌军主力尽出,宗勋所部被围后,心情愈发暴躁。
他火急火燎,急跳脚:“皇甫嵩,你还在磨蹭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宗大人全军覆没才开心!”
“军事凶险,岂能轻战!”阉人的咆哮,并未动摇皇甫嵩钢铁般的意志。
他抬首扫了眼有些阴沉的天色,语气沉重道:“敌军去而复返,就是想要找机会与我决战,如今皇甫坚八千骁骑还未回师,此时决战胜负难料!”
他不愿意打无把握的仗,就算要决战,那也是等到皇甫坚所部的骑兵队伍返回,那时才是最佳时机。
张瑾不愿与他墨迹,直接喝问:“皇甫嵩,不要与我言势,杂家此刻就一句话,宗老将军是奉你皇甫嵩的命令前行,如今陷入险境,汝救还是不救!”
“皇甫坚骁骑不在,宗大人八千精锐,更不容有失!”
他无视对方难看的脸色,自顾自道:“尔若见死不救,吾也不强求,今日便以监军的身份解你统帅之权....”
“你!”皇甫嵩原本就阴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张瑾虽是一介阉人,但是对方同时也是陛下心腹军中监军,有临机决断事宜。
正常来说,他做为统帅,监军即使在牛逼,但也不能越权,但是现在被对方抓住把柄。
宗老将军是奉了他的令从而陷入敌阵的,如今若见死不救,正好给了张瑾借口和理由。
听着远方传来激烈的喊杀声,以及人海中那一队队部顽强抵抗的身影,皇甫嵩的心逐渐动摇了!
“来人!”张瑾不给他思虑机会,直接下令道:“将这老匹夫给我绑了!”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手持刀剑的侍卫,冲了上来,将皇甫嵩团团围住。
“你,张瑾,你要干什么!”在场诸将,瞬间变了脸色。
张瑾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份谕旨,声音尖锐:“陛下手谕在此,尔等还不俯身接令!”
“什么令,我等只认军令,快放了皇甫将军...”
“张都监,这里是战场,你特娘的别乱来...”
张瑾脸色阴沉,望着周围不断聚集的汉军将士,难看至极。
身边人手不足百,若真起了冲突,面对这些军中悍将,不禁有些发虚。
好在他也是经过大阵仗的人,怒瞪着四周将领,寒声道:“中郎将军,不是杂家不给你机会!”
“如今决战在即,你却瞻前顾后,视友军危险于不顾,如何让我与陛下交代...”
“此战若败,您凭着往日功劳,尚能将功补过,咱家可没那个本事...”
“还请中郎大人,莫要为难杂家才是。”
“放肆,汝一介阉人岂知兵事凶险?”
“速速放开大帅!”一众围拢上来的汉军将领,纷纷怒目按剑而立,随时有暴起之险。
这些将领对阉人无感,他们只认统帅,不认什么所谓的诏令手谕。
若不是皇甫嵩拦着,他们必让阉人血溅当场。
“不得无理!”剑拔弩张间,皇甫嵩猛然出言呵斥:“张都监身有陛下诏令,见诏如面君!”
“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未能破贼,是我等失职…”
皇甫嵩出言呵斥,自有一番威势,众将一时沉沉。
“大帅!”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各部将,也匆匆赶来!
他们瞥见地上满面狼狈的主帅,以及一众虎视眈眈阉人侍卫,心中沉重,
有将领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张都监,大战在即,此是做甚。”
“奉陛下诏令,皇甫嵩剿贼不利,我有临机决断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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