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贼军中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一个,便是眼前这个,看着有点雄鸡味道的贼帅。
谈到正事,李信面色一肃,正襟危坐道:“实不相瞒,我等起兵,不过搏一活命之机耳!”
“若非朝廷苦苦相逼,何人愿意整日提心吊胆,过着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生活?”
“朝廷有心招抚,本帅亦向往之…”
“然军中各将,对于招安之事却多有顾虑,吾总不能弃麾下八十万将士于不顾,独自一人享福!”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顿道:“信恳请朝廷择一封地,于吾军中将士,做安身之基!”
“如此,才能消去兄弟后顾之忧,安心受诏...”
为了提高威慑力,他故意夸大其词,直接将麾下贼军翻了个倍,向汉廷及皇帝施加压力。
“八十...万?”张忠心中惊疑不定。
虽知贼军势众,但第一次听到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心惊。
他稳了稳心神,颤声道:“那...不知统领,欲往何地?”
“李某不才,愿率八十万将士前往青、冀、幽、辽四处苦寒之地,世代为陛下戍守边疆,镇压不服!”
“另外,吾麾下大军久经战阵,兵甲残破,常闻天朝地大物博,洛阳富庶,恳请朝廷怜惜大军征伐日久,赏赐铠甲三万件,战马十万匹,用以保命。”
他声音清朗,言语铿锵有力,但提出的条件却让张忠冷汗直冒。
条件吗,就是要狮子大开口,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能直接透露了个中底线...
“这!”张忠呐呐,努力平息心中的翻涌:“此...事重大...”
“非杂家可以决定,大帅且行个方便,容杂家回宫,请示教陛下....”
他心中大骂,这贼子一开口,几乎砍了大汉朝四分之一疆土,要掘了大汉的根。
还有那三万副铠甲,和十万匹战马,更能要了朝廷老命。
洛阳府库中有甲几何,张忠不清楚,但铠甲绝对不足万副。
铠甲,非一般甲胄可比,其中制作工序复杂,用料苛刻,万金难求。
最关键的是,生产力低下,洛阳府库百年积累,亦不足万副。
其中大都陆续赏赐于有功将士,如今还有多少,还真不清楚。
若张忠此时将条件应下,别的不敢说,相信朝廷第一个砍得,便是他脖子上的硕大颗。
作为无根太监,下面那玩意没了勉强可活,若连上面吃饭的那伙事也搬家了,一切皆休。
眼见张忠左顾右言,不能做主,但帐中众将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老兄弟魏延,更是拍案怒喝:“哼,有什么好请示的,汝既然不能做主,来军营做甚,莫非特来消遣我等!”
“大帅,我看与这无鸟阉人没什么好说的,推出去斩了!”
一直隐在阴影处的逢纪,更是上前一步,恻声道:“大帅,若需兵甲,何须求那皇帝老儿!”
“西山皇陵几十座,其中珍宝兵器无数,任选一处所得金银,武装三百万大军也绰绰有余...”
逢纪这话不是夸张,挖陵掘墓绝对是一夜暴富的途径,想想后来的曹老板,仅是粗略盗掘一座梁王刘武墓,便得金玉十万斤,铜铁百万石,足足供养麾下大军十年之用度。
这还只是汉朝王侯级别的大墓,若是文帝武帝那等至高无上的天子陵墓,其中所得财货又会如何...
“不可,万万不可啊!”闻听一众恶匪骇俗之言,张忠当场惊得魂飞不稳。
他跨下羽毛,一时间湿意盎然,苦苦哀求道:“大帅,各位将军,还请耐心等待一二!”
“明日,不,吾去去就回,”
“半日,只需半日必给众位将军答复,还望统领手下留情呐....”
张忠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天使之仪,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若真让这群乱匪掘了皇陵,断了大汉龙脉气运,不但他的脑袋搬家,张氏一族恐怕也难逃一死。
阉人无后,但不代表其人无亲,至少大多数人,都是爹娘生养出来的!
他们身后,也是有族人和亲人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李屠夫这样,一梦千古,孤家寡人晃荡的。
“唉,怎么说话呢,看把天使吓的!”
李信斥责一番,面色诚恳向使者道歉:“吾这帮兄弟都是泥腿子出身,没啥文化!”
“他们就这种德性,打打杀杀惯了,还望天使勿怪!”
他顿了顿,接着道:“天使之顾虑,吾亦有所理解!”
“可自去皇城请示,某与麾下八十万将士很有耐心,翘首以待三两日不成问题...”
“至于三两日之后的事,吾会尽力约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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