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着一点儿用都没有,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都不能帮你爷俩干一丁点儿,整天花钱吃药。快十年了,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呀,老天爷呀——快让我死了算了,我受够这份罪了。”
张冶止住了哭声,呆呆地看了爹妈一眼,然后默默地向外走,朝村东水库走去。他慢慢地走上大坝,呆呆地坐着,盯着水面。不一会儿,水面似乎动了起来,渐渐地起了波纹,波纹越来越大,变成了野兽的巨口。
此时的张冶,慢慢地身那张巨口走去。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张所长拍了拍张冶的肩膀:“小伙子,我有个朋友办了个火鸡养殖场,效益挺不错的。过几天你到我那里去一趟,我给你引见引见,看他能不能帮你上个火鸡养殖项目,早日致富,把你妈的病治好。”
张冶感激地看着张队长,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回家的时候,快中午了。
此时,山子已经醒了,正坐在院子里劈木头。
“山子,怎么不再睡会儿了?”
“师父你回来了?我睡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了。”
我俩正说着,我爹进了院子。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钱杰招呼吃饭。
“师父,我先回家了,你们吃吧。”
我爹说:“你这孩子,过门槛儿,吃一碗儿,就别回家了,一起吃。”
但是,山子坚持要走。
“山子,你一口一个师父地叫着,我答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快坐下来吃饭,吃完饭再说。”
山子低着头,进了屋。
钱杰给山子盛了一碗饺子,递了过去。
山子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说:“师父,你答应过我的,我能背下来就收我为徒。”
“先吃饭,吃饭。”吃了一会儿,我悠悠地说,“山子,我看你挺聪明的,还是要去念书的,再过几年,你学本领了,我再收你为徒行不行?”
“可是,可是……”山子低下头,没了下文。
我爹说:“佳声啊,山子他爸爸年轻的时候跟我学医,后来到镇医院参加了县卫生局组织的赤脚医生培训班,毕业后回了村,跟我一起干赤脚医生。那几年,你或许听说过,农村赤脚医生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挣不几个钱。山子的爸爸就不干了,外出打工。有一年,不小心出了车祸,就再也没回来,他妈拉扯着山子生活。就是山子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山子为什么不读书了。”
“哦,我明白了。”
“爷,主要是我脑子笨,学不进去。”
“哈哈,你的脑子可不笨,像你爸爸也不会笨了。我可听说了,你的数学成绩在学校里是数一数二的,语文也行,就英语和政治成绩低。”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陆林说的。”
“是啊,陆林在镇上开饭店,消息渠道广。”钱杰说。
“师父,我没考上高中,技校我不想念,家里又这么个情况,我想我彻底和读书无缘了,就想出去打工养家。”
我沉思了会儿,接着说:“听说滨海市的师范学校招收生,念完三年能接着念大专。”
“我知道,学费太贵,我妈掏,掏不起。”山子低下了头。
“这样吧,山子,你看你脑子挺聪明的,不念书可惜了。你放心,你的学费,我给你包了,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钱杰的一番话,让大家都抬起头看着她。
钱杰看了我一眼说:“深海市红十字会向全市发出号召,让有经济条件的资助孤寡老人、贫困家庭,你说我一名机关干部,能不响应号召吗?”
“婶,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念书,哪儿也不去,就跟师父学风水,总成了吧?”
“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呢。就是收,我也不收没文化的。”
我爹瞪了山子一眼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表个态?”
山子低头想了想说:“师父,婶儿,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不会忘。这钱全当是我借的,等我有了工作,挣了钱,还给你们。”
“还就不用还了,你能把书念好,我就收你为徒!”
山子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跳下炕来,跪在地上就要磕头。我赶紧下炕,把他拉起来:“起来起来,现在可不兴这个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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