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康长明甩开斗篷,屈膝跪地行礼。
“陛下放心,区区索虏用不了三百石之力,吾必取其上将首级!”
说话间,康长明接过了虎筋弓。
虽说皇帝爱他这个将才,可这副高傲自大的性格依旧像年轻时候一样,自己也不思量一下,上了岁数还有没有那个能力了,众人见状皆为他捏了一把汗。
“呵呵呵,康将军果然精神抖擞,陛下今日只为观赏雪景,请将军来,是为了助兴而已,将军......切勿勉强啊,呵呵呵......”
临川王在一旁溜着缝儿,康长明哪里听得了这般讥讽,于是转身撑起了虎筋弓。
“既然虎筋弓有如此力道,就以内朝瓦片做靶,将军意下如何?”
临川王看着康长明说道。
康长明并未回应,只见他右腿外斜,向外侧退了一小步,形成前后马步,强行蓄力后,腰腹间便迸发出一股洪流,涌到了臂膀之上。
可正要开弓时,忽听得右肩咯吱作响。
坏了,肌肉拉伤!
康长明心里知道今日事态的严重性,这要是射不到靶子,丢的可不是自己的脸。
只听得‘嗖’的一声,箭矢的白羽推着铜箭刺穿阵阵风丝,滑破一缕缕缓缓下坠的雪片飞了出去......
要说内朝,离东堂殿门前的连廊没有八十步也得有七十多步,若是能射中上面的瓦片,那么吕布辕门射戟、李广开弓射虎、花荣百步穿杨也便有了媲美之人。
众人的眼睛随着虎筋弓射出的箭矢,向前移动着。
只见内朝房顶溅起一阵碎雪,檐上瓦片随之炸裂,掉在了地上。
“真乃吕布在世也!”
临川王看傻了眼,不由得为之一叹!
皇帝原本紧绷的脸也急促的释放出一丝微笑来。
“康将军宝刀未老,着实令人钦佩!”
王柬也在一旁称赞到。
康长明望了望前方屋檐上散落的雪花,正如当年于百余敌军中射倒的那杆大旗一般,让人心生振奋。
而后康长明稍稍转身,双手捧着虎筋弓,跪地朝皇帝行礼。
“末将请赴北地,抵御敌军!”
“好,呵呵呵,这虎筋弓随朕多年,今日便赠与你了。”
康长明听了这话,内心激动不已。
“末将愿以此弓直取洛阳,收复北疆!”
临川王上前扶起了康长明:“好!好啊!”
“有康将军坐镇,我北徐防务如虎添翼,南北一统,指日可待也!”
话是这么说,可康长明只觉得肩膀处隐隐作痛,看来刚才真是用力过度了,连同双腿也跟着打着哆嗦。
猛地用这么大力气,不伤身才怪。
可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让临川王看出来呢。
于是他硬生生的用左手拄着左膝站了起来,立在一旁不说。
这个小细节被一侧的韦怀文看的一清二楚,不仅如此,康长明脖领上的汗珠也暴露在了韦怀文这一边。
同为武将的冯巨基,心里也有些许怀疑,只不过嘴上不说罢了。
皇帝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喜悦,自己的人去了前线,怎么说也是对临川王的一种牵制,亲情是亲情,军务是军务,绝对不能一家独大。
如此,众人随着皇帝朝明正堂走着,只有韦怀文故意放慢脚步,等了等康长明。
侍卫接过他手中的虎筋弓,只见康长明稍微喘了一口气。
“长明何至于此呢?”
韦怀文轻声说道。
既然韦怀文这位老大哥都看出来了,康长明也就不再做掩饰。
“我早年右臂中箭,今日恐旧伤发作矣!”
“既如此,你还执意要去北兖州?”
“陛下之意,怀文兄不会不知吧?事到如今,我还有何退路可言呢!”
“此乃军务大事,怎可逞一时之能!”
韦怀文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声音稍微大了些。
前面的王柬闻声后转过身来,眉开眼笑:“开三百石弓实属不易,韦将军可是要先我一步从康将军这学射艺吗?呵呵呵。”
“王尚书若有雅兴,何不做前军先锋沙场上见高低,如此才是真本事!”
韦怀文摔了个冷脸子,拂袖离去不说。
“哎?这......”
王柬听了这话,下不来台了。
要说这韦怀文可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人。
“我并未讥讽于他,韦将军何故如此啊!”
王柬吃了哑巴亏,满脸委屈的朝着康长明诉苦。
康长明在一旁摆了摆手,也扬长而去,只留王柬一人在柱子旁边。
临川王心里别提多丧气,回到明正堂便痛饮了几杯浓茶做掩饰。
“呵呵呵,你慢些。”
“皇兄见笑了,此茶甚好,我颇为喜爱。”
“呵呵呵,宫内茶饮无非就那么几样,你若是喜欢,带些回去便是了。朝中诸事繁杂,朕一时还脱不开身,这些茶点就当朕为你践行吧!”
“臣弟谢恩。”
临川王拱手示意。
“说到此次索虏入侵,和以往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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