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后点了点头。
“不知先生所言开中法......是何书册所载?”
“额......好像是《明史》还是《清史》了......真不记得了。”
“哦?宫中藏书我虽未能全部习读,但东宫里皆为饱学之士。”
“可我从未听他们说过这两个书名呢!”
萧辰微微笑了笑,没再作声。
历史都是述前人之事,记先人之语,又如何能无端颠倒呢!
万福宫里,皇帝礼佛完毕,跪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七殿下坐在一旁,对着佛祖金身缓缓叩拜。
“盐商运粮一事,萧辰立了大功。”
“可他越是如此,我心中越是愧疚啊!”
七殿下听后转身看了看他。
“臣弟斗胆,不知皇兄所言愧疚,意在何处呢?”
皇帝不紧不慢,揽着衣袍朝一旁看着。
“环儿已被我禁足月余,贵嫔为她挑选驸马,她亦不肯相见。”
“那裴之礼出身河东名门,其父渊明亦是旧交,对朝廷忠心耿耿,若有如此良臣亲家,我心中可无遗憾了。”
“再说那位太学先生陆缅,亦是吴郡望族之后,其父佐公在我竟陵八友之列,我亦可托付。”
“这一文一武,都是贤能之士。七弟你说,她又为何如此执拗呢!”
七殿下听后缓缓的笑了笑。
“呵呵呵,皇兄稍安。”
“环儿自幼好动,喜欢无拘无束,其天性非他人所能束缚。既已成人,恐怕心中自有打算。况且这儿女情长之事,亦非你我所能左右了。”
“退一步言之,皇兄视环儿如同掌上珍宝,又如何要强迫于她呢!”
说话间,二人起身,走出了大门。
“彦达所言有理啊,可她选谁不好,偏偏是萧辰呢......”
“哦?既然皇兄知道他们二人情投意合,又何必如此忧心呢!”
“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处事能臣,若能结为连理,这于公于私,皆为美事一桩。”
话说七殿下对萧辰可是十分看好,而他和环儿的事自己也早有耳闻。今日既然能和皇帝兄长聊到这,也没什么可忌讳的,直抒胸臆罢了。
可皇帝嘴上虽赞同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迈不过那道坎儿,至于是什么砍,本来是不想说的,可事已至此,倒不如就告诉他吧。
于是皇帝转身看了看七殿下。
“彦达啊,有些话,我只能同你诉说了。”
“皇兄但说无妨,若能为皇兄分忧,亦是彦达之幸也!”
“我记得,不久前你问过我,那萧辰与我皇族有何关联。”
七殿下听后连忙扬了下手示意,而后向四周瞧了瞧。
“若事关重大,皇兄还是要慎重才是。”
皇帝见状抚了抚他的肩膀。
“呵呵呵,彦达不必多虑。”
“在这建康宫中,朕还不必忌讳那些耳目。”
七殿下听后连连拱手。
“其实萧辰并非我子嗣......”
“只不过这层朦胧之态,不过是为了震慑人心罢了。”
“正因如此,一旦我将环儿赐婚于萧辰,这层迷网也便不攻而自破了。”
“到那时,萧辰性命恐会堪忧不说,就连他所谏新政之策,亦会付之东流了。”
七殿下听后捋了捋胡须。
“如此说来,皇兄所虑非朝夕能解了。”
“不过臣弟还有忧虑......”
“彦达直说无妨。”
“若是环儿倾心于萧辰,非彼不嫁,失了皇族颜面不说,恐怕还会落下心结。”
“至于萧辰......”
“若是他非环儿不娶,而皇兄从中阻拦,恐有怨恨之忧啊。”
“皇兄看中萧辰,乃朝中人所共睹。”
“佛经有云:种如是因,收如是果。”
“皇兄既无应对之策,何不放手一试呢!”
“嗯?何为放手一试?”
“恕臣弟直言,我南国开国十余载,文臣武将顺次交替,皆以忠心报国。”
“可纵观史册,以一人之力覆国者古之未有,以一人之力擎天者亦未有之。”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皇兄又如何要将期许赋予一人呢!”
皇帝听后皱了皱眉,看了看七殿下。
“难道......是朕错了?”
“臣弟直言犯上,还请陛下降罪!”
七殿下侧身跪在台阶上,低头不语。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为何要将期许赋予一人呢,还不是因为朝中能推心置腹的人实属不多啊。
“彦达何故如此,快快起来!”
说着,皇帝将七殿下扶起,二人穿过东阁门,朝勤政堂走着。
“还有一事,请皇兄妥善安排。”
“你且说来。”
“太子奉命坐镇东府城,向北徐运粮一事进展顺利,所以六哥那......皇兄还需多加安抚才是。”
“哦?听彦达此言,我还不能动他东府城粮仓喽?”
“哦不不不,皇兄误会了。”
“臣弟是想,东府城乃是扬州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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