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一直闷闷不乐的女儿突然兴高采烈起来,阿依夏木心头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暗自思忖到底是什么事儿让这女儿如此开心?
母亲心里面大概有个猜测,她第一时间想到是女儿和之前那个被自己拒绝的小伙子旧情复燃了。
要说知子莫如父,知女莫如母。
如果不加干涉,阿依夏木预感到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且还夹杂着些许无奈,感觉无论如何劝说阻拦,都没能打消女儿心中的爱恋。
回想起当初自己那般坚决地阻拦两人在一起,就是觉得买买提江那小子各方面都不符合自家的情况和要求。
实话实说买买提江这小伙子的卖相不错,还是相当帅气标志。但他除了长得帅没有其他优点。
但是,光帅有什么用?帅能当饭吃吗?
嘴不甜,没眼力见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家庭条件实在寒酸——连基本的彩礼都拿不出来。
这不仅是想白嫖她女儿,这是还想着白嫖她的家底。
这是要把她的棺材本全部赔光,这是要把她的摇钱树连根挖走。这是要她的命!其实阿依夏木早就把女儿彩礼钱的用途计划好了,丈夫的病不用说,家里的房子也该修补修补了。
小儿子读书不行,干事内事不干、外事农活不沾,斗鸡走马倒是一把好手,活脱脱一个“二流子”。阿依夏木早就筹划着给他说一门亲事,好让小儿子早日收收心。
因此,原本还打算等等的阿依夏木下定了决心,为免夜长梦多,要及早把阿依古丽的婚事定下来。
早点把女儿嫁出去,也能给这个晦涩的家庭冲冲喜,能够带来一些好运也说不定。
阿依夏木暗地里行动着,用心筛选着小伙子的信息,一边衡量着对方的家庭条件、工作情况,一边想象着女儿和他们相处的生活。
她认为只要女儿能和其中任何一人友好相处,就能过上顺遂安稳的幸福生活。而且在阿依夏木眼中,有钱和肯花钱的对象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对待女儿如何她并不在乎。她只想通过控制女儿的感情,来控制未来的女婿和他们未来生活,付出女儿的幸福持续反哺自己的家庭。
数着定好的日子,阿依夏木定好闹钟,稍微提前几个小时通知女儿:今天有“巴郎子”要来,赶紧梳妆打扮一番。
巴郎子是维语少年、俊杰的意思,这足以体现出阿依夏木愉悦的心情。
按照能量守恒定律,这世界上的欢喜和悲伤的总量是平衡的。有人愉快,就有人悲伤。
阿依古丽听闻之后,原本还带着几分惺忪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心中满是无奈与抵触。
她自然知道,这所谓的贵客、巴郎子要么是媒人,要么是相亲对象,甚至是媒人带着相亲对象两者齐至。
母亲一开口说话,她便愁绪满怀,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浮现出那些曾经被提及的相亲对象。
他们的相貌身材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名字也被她逐渐忘却,似乎其中不乏类似杰出企业家之类的优质青年。
但是说实话她一个也不喜欢。
特别是在那天接受了买买提江的再次表白之后,阿依古丽她又怎么可能再接受其他人!
在母亲催促下,阿依古丽缓缓起身,如同一个木偶,机械地随手挑了一件衣服。
然而她的选择却遭到了母亲的断然拒绝。
“那件大红底子的艾德莱丝绸裙子!”母亲连声否定,挑选了阿依古丽只有在节日才穿着的绣着精致花纹的传统服饰,还有五彩缤纷的首饰与小花帽。
然而这平日里最为喜欢的衣服、装饰,今天穿在阿依古丽身上却少了往日的灵气,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身不由己。
缓缓地坐在梳妆台前,阿依古丽手臂上下挥动,机械地梳理着自己如瀑的长发。看不下去慢动作的母亲走到她身后亲自动手,将其编成了精美的辫子,再点缀上色彩斑斓的发饰。
母亲满意的点头看在阿依古丽眼中,和那些晶莹发饰一样仿佛也失了往日生机。
对着镜子,阿依古丽有气无力地描绘着眉眼,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只剩厌烦与疲惫。
母亲在一旁看着,不时地给予指点和催促进度。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期待的笑容,对阿依古丽内心的抗拒视而不见。
很难说此时谁更像是将要迎接幸福的人。房间里弥漫着的压抑情绪,与母亲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阿依古丽感觉自己如被无情摆弄的木偶,即将被推向一场她毫无兴趣的会面;又像是货架上的待售商品,虽然盛装打扮,却面临着被人评头品足、任人挑选的悲惨命运。
而这不知结局的相亲,将会奠定她下半生的基调与色彩。
这是怎样的痛苦与无奈。
阿依古丽心中呼喊着,期待自己的白马王子驾着五彩祥云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事到临头,她也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想方设法联系买买提江,抛开一切让他带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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