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多的时候,车停在了承钰家门口。
姚玮棕略略松了一口气,看向从一上车开始就一直没出声的承钰,率先打破了这一路让他有些难耐的沉默。
“到了。”
起初他以为她只是困了没精神,但当他用余光看到旁边人垂下眼睫,纵是靠着背,头却保持微抬,偶尔抬头目视前方或者望向窗外,那样专注的样子他并不陌生。
她就那样很专注地想着什么,想了一路。
却并不说话。
“姚总。”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她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清明一片。
她有话要说。
听她喊了自己,姚玮棕嗯了一声,一手把在方向盘上,一手自然放在身边,身体微微侧倾,这是准备好好听人说话的姿态。
“你说。”
承钰道,“昭胜的事情要跟你说一声谢。不好意思耽误你到这么晚的时间。
以后但凡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姚玮棕脸上的笑意在承钰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滞了滞,“无妨。
举手之劳。大家都是朋友,你也很不必放在心上。”
他并不觉得能让她想了一路的东西会是这么几句话。
承钰道,“就是因为大家都是朋友,帮助是互相的。所以以后只要姚总有需要,我力所能及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姚玮棕的笑意淡了下去,神情变得有些玩味。
都是聪明人,她话里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承钰并不想就此停下,她的话还没说完。
她的目光直直迎向姚玮棕,坦坦荡荡,无波无澜。
“我记得姚总之前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虽然我觉得那并不应该成为问题,我也曾经回答过,但是我不知道姚总是否真正理解我的意思。
不管怎样,那我就再回答一次。”
承钰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也并不大,却自有一种跟凛冬凌晨的萧瑟格外搭的深幽。
至少姚玮棕的耳里听出了这样的意味来。
“三年级时候的那个恶作剧。
我说过了,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在那个事情中,不光只有你年少,我也一样。
所以,要论起无知,我想我也是一样的。
我不否认在那个事情后确实有一段时间,嗯,我很在意,可能也表现出来了。
以至于让我身边的朋友还有我的家人觉得这事一直在影响我。
他们顾及了我的感受,也许对你有些不太合适的认知。
这个我给你道声歉。”
姚玮棕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承钰。
“但是我想说的是,人总是要成长的,也总应该往前看。
年纪小的时候我心智不成熟,想事情会偏执,嗯,可能是讨厌,也可能是不想面对,不想提及,总归是不好的感观。
可能因此也给你造成过困扰,这个也请你见谅。”
姚玮棕还是没有出声,却也没挪开视线。
目光沉沉。
“我不知道这样说妥不妥当,但是,总归是因我而起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解释清楚。
第一,那个恶作剧,已经过去了。我希望我们,都没有必要再纠结。
所以,请姚总也很不必再介怀也不必再多虑,所有与这个已经过去了的恶作剧相关的,你所想的那些,什么是不是讨厌你,你要怎么道歉我才能原谅,什么自罚三杯之类的,诸如种种的补偿心理和行为,都没有必要,这是真话。”
承钰顿了顿。
总是一下说了这么多,时间又这么晚了,姚玮棕的气场又不容忽略,她也觉得有点累。
但对面人就是岿然不动的样子。
只是目光专注。
承钰缓了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的。
“这是第一。
第二,姚总有句话说的是对的,也是我想说的,大家都是朋友。”
承钰稍微挪了挪身体,坐的正了些,把目光从姚玮棕的方向收了回来,稍微摇下一点车窗,望向了外面。
姚玮棕的视线让她有些压迫感。
“每个人都有自己定义朋友相处的标准。
姚总这么大一个老板,不论是见过的人还是为人处事之道肯定会比我这个生活在自己小圈子的人有见地。
胸怀宽广,格局高远,所以你与人为善,和气生财,这个我是敬佩的。”
承钰悠悠收回视线,又轻轻摇上窗,外面是真的冷啊。
“不过姚总,”承钰想起上车前的那一幕,声音也变得切冰碎玉一般,染上了寒意,
“既是朋友,就要有个度。
有些距离,对于朋友关系来说,还是要的,如果真当彼此是朋友的话。
看姚总生意做这么大,堪称吾辈楷模,分寸感三个字肯定比我们懂。”
这话里的情绪都成实质了。
从刚才就只是在听的姚玮棕动了,点了点头,身体也挪了挪,把一直放于身侧的手也搭上了方向盘。
他的气场就变了。
似乎变成了随意与不羁。
“陈承钰。”
他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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