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的平来县迎来了一波寒流。
大降温夹着绵绵密密的雨水,天气不好出门的人就少,一时间这个小县城仿佛被冻住了,愈发显得恬静。
但这并不包括承钰。
因着期末考再加上之前学校调配过来的那个让她措手不及的优质课参选名单,她很忙。
嗯,忙点好啊,忙就不用去想那么些扰人清梦的事了。
虽说她不是个多思的人,很多事情面前她表现得很直接很果断,也很,理智,但那天晚上姚玮棕在车里说的话,确实让她一下丢弃了这些铠甲,本能地选择了落荒而逃。
但她又始终是那样一副认真的性子,在熬过了那一小段时间的冲击力之后,她重拾思绪,仔细捋了捋。
于是她就梳理清楚了一个事情。
关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跟一个本应该再无交集的人,一个她避之不及的人,又打上了交道?
是了。
是从今年国庆节在林兴亮的婚礼上,她再一次遇到那人开始。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算她再不愿意,她的脑海里也能轻而易举地乱冒出那些往事来。
往事?
这两个字从承钰的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会?
她跟姚玮棕,怎么会,也怎么能?有往事?
可是事实就是,这几个月来一次次与那人有关的场景,她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承钰有点懊恼,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好的记忆力接受无能。
那晚上姚玮棕在车里说的那些,她当时确实是慌乱的。那是一件事情超出了自己接受范围的震惊和不解,也有小时候似曾相识的恶作剧所残留的难堪和阴影,带来的丝丝恐惧。
姚玮棕说的那些,好像什么也没说,可是又,好像又说了点什么。
姚玮棕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到底…他到底又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这才是让承钰觉得扰人清梦的地方。
在问题面前,要么解决问题本身,要么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承钰仔细梳理了过后,定下了目前最合适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那就是,避开制造问题的人-姚玮棕。
不见面,不打交道,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就跟初三那年一样,虽然也是一个班,但是因为自己主动地避开,不也顺顺利利地过来了吗?
所以,承钰觉得,避着点就好。只要以后不再有那么频繁的接触,之前的问题也就自然会被淡忘了。
是了,时间能解决一切问题。
只要不再跟制造问题的人接触,问题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
分析出了关键的承钰老师,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
再加上最近确实也很忙,那天凌晨落荒而逃的窘迫也就随着这场节前的冬雨被冲刷殆尽。
承钰是这么想的。
毕竟,她确实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市优质课评选在经过校内、县里两轮后,实中高一数学参加市赛名单最终出炉,一个是谢文安,另一个就是承钰。
而最开始定下参加评选的李川老师,在县赛时被刷了下来。
最终名单公示后,县教育局安排了一次动员沟通会。因为学校统一安排,承钰就跟着大部队去教育局开会。
这本来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会议,但承钰却从出发到开会整个过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上车的时候她就发现谢文安没来,她提醒过级主任一句,主任没有说什么。她记得很清楚,她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谢文安可还是在办公室的,而且她知道的,他也没课。
但主任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出发前清点人员时还说了句高一级人齐了。
虽有些不解,但场合不对,承钰也没多问。
而很快,她的这点子心不在焉,在会议结束后正要返校的时候碰到的人面前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余校,这么巧。”
彼时实中众人正在停车场准备上车的当口,旁边刚下车的人稍显熟稔的一句话让承钰的心弦紧了紧。
“哎,姚总,巧了。”因着上次实中运动会前的足球友谊赛,余副校长对这位可是印象深刻,很快就招呼起来。
余副校长是走在前面的,这会子领导都停了下来,一时间后面众人也也就没动。
姚玮棕不其然在这碰到实中的领导,本也是想礼貌地跟人寒暄一两句,余副校长的一句“带学校老师们过来开个会”,鬼使神差地,他的视线就扫了过去。
承钰低了低头。
姚玮棕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有她在的场合,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人认出来。
哪怕是她现在那微微低头的样子。
他也可以一眼认出。
距那天之后有段时间没见,现在能在这看到人,这也是意外的惊喜了。
姚玮棕脸上笑意加深,“我也是跟刘局有约。那不打扰余校和各位老师,外面风有点大,请上车。”
余副校长这才发现后面老师们都等他先上车,一下也就顺着姚玮棕的话,道个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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