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死四个人了。”梨福远站在卧室门口,一边看着梨志云的遗体一边纳闷地猜测,“这凶手是有什么神通,能一晚上这样杀四个人……”
“这得赶紧去报警,村里除了咱们就都是些老小,管不了这种凶手!”婉茵又怕又急地催促。
“报不了,”苏三爷却摇了摇头,“刚才你们冇见?那条冥河涨水,村口的石桥冲垮了,我们或者凶手都出不了村。”
婉茵眨眨眼,又看向丈夫:“那……那你打得了电话吗?”
“也不行,这大哥大自打进了山就没信号。”梨福远摇摇头。
“看来咱们是被困在村里了。”敬缘总结道,“这么大的风雨,镇上的有关部门理应会派人来这村子检查,我们得等到那时候才能离开。”
婉茵透过一扇玻璃窗往外看,铺天盖地的雨声漫无边际。
“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敬缘看一圈众人,起了个头。
“等等,下面的门好像没关,我下去一趟。你们先聊。”阿风却忽然离场了。
“我去照应。”阿洒自告奋勇地跟了过去。
“这样的话,你们再等等我。”看讨论搁置,梨福远也叫上婉茵、走进了梨志云的卧室,“阿爸有些防身的东西,我认为有必要拿上。”
“枪么?”敬缘忽然问。
“你怎么知道?”婉茵吃惊地看向她。
“村里的人其实都知道噢,因为云伯直到几年前都喜欢偶尔去打猎。”敬缘若无其事地解释,“手枪跟拉大栓的步枪都有,只不过他一直都好好地藏着,你们能找到吗?”
“找找便是,他没藏在卧室就肯定藏在旁边的杂物房。”梨福远面无表情地回着,继续走进了卧室。
“那我们只好等等了。”敬缘摊摊手,又走到了两姐妹那边,抚了抚她们的肩膀,“真是难为你们……但请不要太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噢。”
梨雨有些抽噎,而梨欣还是那副扑克一样看不出喜悲的表情。
“阿缘。”一旁的苏三爷忽然叫了她一声,“你打算认定是鬼么?”
“三爷知道我肯定是这么想的。”敬缘缓缓回答。
沉默几秒后,苏三爷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换上我的战袍,然后去鬼门关举行仪式。”敬缘的语气十分坚决,“现在也许只是跑出了一两只鬼,局面还能控制。”
梨定龙以前听她说过一些鬼怪神仙的东西,也知道她喜欢钻研这种东西;但现在这种节骨眼上她还在坚持这种理论,不免让他有些吃惊和不解。
于是他问:“阿缘,你等会儿要跑去那个镇鬼庙、像昨天一样办一场祭祀吗?”
“是的。”她点点头,“这事非做不可。”
“那个……犯这种事情的,肯定是实实在在的杀人犯吧?”梨定龙担忧地劝阻,“你应该更清楚,世上是没有那些——”
“你这么说就错了,龙哥。”敬缘淡淡一笑否决道,“祂们是‘有’的噢,说不定就在你旁边,一直看着你。”
“呃,就算这样,你在这边做个仪式不行吗?跑出去很危险的。”梨定龙也在坚持。
敬缘无奈地问:“既然是能害人的存在,这种敷衍的仪式怎么能行?得去那边的祭坛正正经经办一场才行噢。龙哥也别担心了,我不过去去就回。”
“那也不行,你得跟咱们老实待在这屋子里。”
卧室那边突然传来了梨福远的命令。众人看过去,只见他拿着一杆带刺刀的老式栓动步枪,像个正儿八经的卫兵一样站得威风堂堂;而婉茵带着两把手枪跟在后头,也是像模像样。
“对手也许很高明,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但只要我们全体守在这里不出去晃悠,他就奈我们不何。”梨福远重申。
敬缘柳眉稍蹙,指出:“鬼怪有得是办法——”
“阿缘,现在最好还是听我们的。”连婉茵也发话了,“鬼怪是违反物质世界规律的存在,也就是说是不存在的,肯定是有某个人做出了这一切。”
“你们的意思是,认为犯人就在我们当中?”敬缘严肃的表情里忽然多了些忐忑。
“如果是外人犯案、他又没有在石桥被冲垮前离开村子,那他就可能还躲在某处。”梨福远推断,“但如果没有什么外人,我们也不能忽略那种假设。”
“阿缘,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大家。”婉茵重申。
敬缘满脸沮丧地鼓鼓嘴,又看了看三爷,没再说话。
“梨志云原来有这么多枪?我就见过一杆春田。”自始至终都比较平静的三爷朝两人问。
梨福远解释:“我依稀记得,小时候听某人说阿爸有两杆步枪、两把手枪。我现在只找到其中一杆,手枪倒齐了。”
婉茵补充:“阿爸像是被人用那种配在枪上的刺刀近距离捅杀的,也就是说杀人犯很可能侵入了这间卧室,还拿了不见的那把刺刀步枪来行凶。”
“所以我们得好好防范。他若有枪支那种危险武器,出去乱跑就是当活靶子。”梨福远面色严肃至极地强调。
“好了好了,我就老实待会儿。”敬缘慨叹一声,又一转话锋,“不过守在这里合适吗?这地方倒不像多保险。”
“不错,梨宅亦唔够安全。似你们讲的,凶手有办法进入锁住的大门同房门,话不定可以偷偷入来袭击。”三爷附和。
“对了……”梨定龙四下看了看,忽然疑问道,“下去关门的风哥和洒哥怎么还没回来?刚才只有前门开了锁,关一扇门不用那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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