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妃的门,靖王急匆匆地想找另一个人。但才走不远,他猛地抬起头,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他使出空鸣掌,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两团浓黑的身形。
靖王冲着黑影命令道:“今晚盯紧王妃!”
黑影慢慢褪了,靖王继续沿着走廊向自己房间走去。
王妃的没丢,那就是我的丢了,我的天字牌只给了一个人,卧底难道是你?!
靖王越想越激动,脚步也更加急促,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黔夫像往常一样挺直腰板,站在门口,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靖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去,他上下打量黔夫,从头发、耳朵、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脸上那块疤,没有漏掉一个细节。
黔夫被看得有些拘谨了,不知道靖王要干什么。过来一会,靖王看够了,推开门示意黔夫跟着进来。黔夫有些迟疑,他从来没有进过靖王的房间,哪怕是在外征战,也只是守在靖王的营帐旁,但靖王锐利的眼神,让他只能照做。
黔夫刚一进屋,靖王就给房门锁上,黔夫现在着实有些慌乱了。
“刚才去哪里了?”靖王用手语比划道。
“奴才带人去东府寻小王爷。”黔夫也比划了回去。
“蝉”是在西府现身的,你倒是把自己脱得蛮干净。靖王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压住自己的怒火,再次说:“有什么发现?”
“没有!”
“后来呢?”
“奴才恐您有危险,赶去西府寻您。”
“再后来呢?”
“寻您不到,奴才就到房门口等了。”
“呵呵”靖王干笑了两声,然后用极其严肃的神情看着黔夫,比划道:“你我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说实话,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
黔夫一脸疑惑,好像自己看错了手势,他把手按在左胸心脏的位置,使劲拍拍,意思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靖王的事情。
竟还在抵赖,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靖王的拳头捏的“咔咔”直响,可看到黔夫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手又放开了,慢慢拿出天字出入牌。
“你的天字牌呢?”
黔夫从口袋里掏出天字牌,没有一刻犹豫。靖王盯着他的牌子,看了足足一刻,然后心事重重地收起了天字牌,重新打发黔夫去门外站岗了。
靖王没辙了,再次求助刘谨,于是,几天后,程无双理所当然地又来了,还带着一名玉器鉴定专家。
那个老头将“蝉”和黔夫身上的玉牌放在光亮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拿起“蝉”的玉牌说道:“这块应该是仿制的。”
“何以见得?”程无双抢在靖王前面问道。
“靖王府的这块,玉色温润,雕工大气自然,而另一块,材质是真的,甚至要好过真品,雕工虽也算上乘,但刻意模仿的痕迹明显。”老头摸了摸胡子。
“哦。”靖王走过来,疑惑的看看这块,又看看那块,都是一样的天字,怎么就模仿痕迹明显了?
“王爷请看这里。”老头好像看出了靖王心中的疑虑,用手指着玉石里一小块黑斑,“除了雕工不同,这块黑斑与玉石融合自然,明暗过渡清晰,明显是天然形成的,而另一块,黑是黑,白是白,界限分明,定是人力而为之。”
听了老者的话,靖王又仔细端详了老一阵,仍是不解其道。程无双即时赶过来:“王爷,于老是几十年的鉴宝专家,他的话不会错。”
靖王嗯了一声,不禁感慨道:“本王险些错怪好人啊。”
见此状况,程无双赶紧挥手示意老头退下,尔后说道:“王爷,这玉牌仿得如此惟妙惟肖,我想蝉定是您或王妃身边的人。”
“程大人所言有理。只有本王和王妃身边的人,才有机会仿制。本王的牌子,黔夫寸步不离,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王妃那头!”
程无双说道,“王爷,蝉既得了布包,想必会有所动作。差人暗中盯紧王妃的近侍,不怕他不再漏马脚。”
“嗯。”靖王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外,”程无双看了王爷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程大人,但说无妨。”
“黔夫,也不得不防啊。”
靖王笑了,胸有成竹地说:“程大人放心,本王自有安排。”
靖王府失火的事情终究传到了慕成雪的耳中,碰头的日子已然迫近,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约定的时间、地点,等待约定的人。
那是一段废弃不用的运粮河,河上一座年久失修的石拱桥,孤零零地横跨水面。荒芜的地段,静寂的黑夜,这是一个碰头的好地方。
慕成雪沿破烂台阶,从拱桥一端,缓缓而上,视线刚漫过拱顶,便看到一个黑衣人。这不是她第一次跟“蝉”碰面,那熟悉的面具,额间依然印着一朵白色六瓣梅。
慕成雪在距离“蝉”几步远的地方刚刚站定,一道低沉的腹语就传进她的耳朵。
“怎么是你?”
慕成雪微微屈膝行过礼,不急不慢地说:“这种场合,自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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