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询彩票开奖结果,让关山路很是郁闷,只中了个三等奖。
换言之,就是三千。
那么清晰的一组数字,他确认无误后才投注的,怎么会差了一个关键号?
关山路只能安慰自己,可能是眼花看错了。退一步讲,哪怕弄不准关键号也无所谓啊,他可以倍投。
他想把彩票送给白菜,让他兑领,可又想起来规则。
真是该死的规则。
睡觉前,关山路特意定好闹钟,他还想在天明之前,下楼去晨练。
他要通过不同的实验段,找出通往黑衣人世界的路口。
关山路将提醒闹钟定到了凌晨四点,然后很快入睡。
等闹钟响起,关山路很亢奋,迅速洗漱之后,就跑下了楼。与上次的景象不同,院子里有很多小灯在亮着,各楼层也都有苏醒的家户。
天空黝黑,但绿化带是肉眼可见的,步行道也很清晰,抬眼望去,至少能覆盖二十几米的范围。
继续往前走,已经有晨练的身影了。这个老旧的小区内,大部分都住户都是珍爱生命和健康的中老人。
他们三五成群,带着宠物一起锻炼,当然,那些运动五花八门,各种动作奇形怪状。
这样的场景,黑衣人是不可能出现的。
关山路深吸一口气,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事实上,一想到要进入那个世界,他还是无法坦然自若,内心涌动的,依旧是惶恐不安。
一个小时后,天空泛白,人世间又恢复了平素的嘈杂。早餐店全部开门迎客,环卫老人也全部收拾完毕,人流渐多,车辆也开始移动。
这一夜,那个疯妇人是怎么度过的?
莫名其妙,那个女人总能让关山路想到自己的老妈。老妈也属于那种可怜又可恨的类型。
她该出嫁时,却家道中落,于是硬着头皮下嫁给老爸。老爸来自农村,看到别人进城挣钱,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买了一头驴,托人做了一架板车,给工地送砖。
老妈那时就在国营建筑公司收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老妈之所以答应一个乡下穷小伙,一则是因为自己丑,再则是因为对方肯吃苦。更关键的,那几年,国有小企业慢慢倒闭了,她爹妈的收入,合起来还不如一个赶驴拉砖的。
那种日子本来可以过的挺安心,可生下关山云后,两个人就开始干仗。
关山路的母亲脾气大,个性强,爱往人堆里钻,钻久了,就出问题了。一个管市场的,总出出进进他们的院子。
很多家庭悲剧,都是因为提前回家。关山路的老爸搬砖中暑,半道里回去休息,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后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只是家里的气氛不太和谐。偶尔也有打闹,但很快被平息。与疯女人不同的是,老妈比以前更加强势,处处压制着男人,关山路的老爸一直被消耗到没任何脾气。而且拉砖的钱,比以前上缴的还勤快还干净。
后来听姐姐讲往事,关山路直接怀疑自己的血统。
姐姐安慰他:“绝对是亲生的,咱俩这种隐忍的性格,完全遗传自老爸。”
等关山路上了初中,老爸鸟枪换炮,买了一辆小货车,专门替人拉货。每天风里雨里,回家还看不到一个好脸,混不到一口热饭。
一直到死,都65了,还没穿上他心心念念的西装,也没能戴上领带。他有时候对儿子说:“你看,我在城里混了三十多年了,也没混成城市人的样子。”
城市人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关山路一直也没想明白。但他此刻更想知道,那个疯女人此刻的样子。
他打了一辆车,在律所附近下来,走进那条小巷子。水果店的女老板正在门前摆放东西,生意越小,人越勤快。
关山路搭讪着问那个疯女人的事情,女老板立即直起腰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奇怪不奇怪,昨天还疯疯癫癫乱跑呢,今早就去了菜市场,开了店门,让别人送鱼,替她家男人做起了生意。”
这么神奇?关山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突然就变好了?还开门做生意?”
女老板瞪大眼睛惊叹:“是啊,爱财呗,男人进去了,钱不能不挣。”她的意思是,那个妇人是被钱唤醒的。
菜市场就在不远处,关山路直奔过去,他想亲眼目睹才肯相信。
靠近大门,就是三家鲜鱼店,那妇人穿着皮裤,腰系黑色皮围裙,正指挥着卸货。
那神态,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自信,从容,有条不紊。
关山路正诧异,女人一眼就认出了他,快步跑了过来,笑得很灿烂:“想买鱼吧,我可以送你一条。”
“为啥要送?”关山路更惊异了。
“早就应该听你们的,离开那个死人,你看,他蹲里面,我是不是能做的更好?”女人的表述听起来很真诚。
关山路继续迷乱着,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女人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为啥变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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