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前,云氏父子还在家中安坐。看到女儿回家省亲,云父刚想问问为何姑爷没来,就被女儿遣散下人,托付孩子。
云父皱着脸皮,一脸无奈地道:“怎么事情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
若是陈明此时在场,必定会惊叹不已,心中暗道不愧是亲生父女,就连发出疑问的话语都如出一辙。
云锦心急如焚,哪里还有时间跟父亲细细解释其中缘由,赶忙急切地说道:“父亲再迟疑一步,就会死得更快一些。”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地落在了云氏父子的心头上,他们瞬间慌了神,再顾不得其他,只匆匆带上一些金银细软,便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爬上了马车,准备逃离这危险之地。
就在即将离开之际,云父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紧紧地抱着外孙,又不死心地问道:“锦儿,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云锦望着父亲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子,那稚嫩的哭声如同尖锐的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用双手掩面而泣,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用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郑重地向云海说道:“平日里,对兄长多有冒犯和得罪之处,妹妹在此给你赔不是了,希望兄长不要放在心上。在外边,父亲和生儿就拜托兄长多多费心照顾了。”
云海见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父亲和生儿的。”
临了,母亲抱住孩儿亲了亲,眼中满是不舍之意。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松开手,重新将孩儿交到父亲那宽厚而有力的手中最后重新将其交到父亲手中,然后毅然决然地扭头离去。
无人看到的是,泪水又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驾!”云海一声大喝,那原本温顺的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心情,猛地用力拉起缰绳,马车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城门外疾驰而去。
陈明早就嘱咐过了,让他们给下人说去南方进货,实际上却往东走。
之所以往东,是因为越靠近金陵越安全。
如果是在京城,一个五品官员的儿子,哪怕是打死了一个店小二,恐怕也要以命抵命。
爷孙三人刚行出去二十里,云常山就忽然叫停马车,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对身旁的儿子说道:“不行,咱们这样目标太大了,迟早会被追上。”
云海听闻此言,连忙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地对着自己的父亲道:“爹,那我们该当如何?”
云常山深深吸了口气,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找个人,驾着咱们的马车,让他重新往南走,咱爷儿仨去找人伢子买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以后在外边你就是生儿他爹,那女子就是生儿他娘。”
云海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道:“爹,你这个法子好,咱们再换身衣服,以免引起旁人的注意,到时候我们再各自往脸上抹点土灰,赶个牛车,再重新出发。”
然后他低下头,对着父亲怀里的孩子道:“生儿,你叫我!”
陈云生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脆生生地喊道:“舅舅”
闻言,云海脸上未有丝毫烦躁的情绪,依旧旧耐心地教导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你喊我爹啊,生儿!”。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家伙竟然扭过头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了一旁的云常山,并脆生生地喊道:“外祖”。
云海顿时觉得一阵无语,额头上甚至隐隐浮现出几条黑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再次开口说道:“我是让你喊我作爹,不是让你叫我的父亲啊!”说完,他还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这话本身就有歧义,两岁半的孩子哪懂那么多,最后还是云父让他们先走,以后在路上再教。
他们的担心,没有多余,第二日上午就有一群人拿着上官的令牌,询问了许州城门口的守卫,他们所乘马车的样子、一行几人,装扮如何,其后骑着马便去追了。
只可惜追到了马车,才发现上边坐着的是个毫不相干的人。
十五个日夜转瞬即逝,这一天,碧空如洗,阳光明媚。一家四口正悠闲地坐在牛车上,缓缓朝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大城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座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的城墙。
云海看着其城楼感叹道:“早就听说,临安城风景如画,美不胜收,乃是众多文人雅士心驰神往之所。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只是没想到连其城墙都不建得雄伟广阔,反倒是古风古韵,蜿蜒绵长。“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城墙,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云常山因为常年奔波在外,见多识广,他对此则丝毫不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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