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秦芷罕见地主动搂上他劲瘦的腰,脑袋缩在他的怀里。
林漠骁拉上被子,黑暗中垂下头来寻找到她的额头。
只是一个晚安吻。
秦芷紧绷的身躯随着他搭上腰间的手而放松。
空调运作呼呼响,秦芷探出头,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太瘦了。”
大概他两只手就可以随意握住,软软的小腹,优美的腰侧弧线,形状饱满的水滴。
没有一处不曾被他的唇碰过。
腰间的肉被他坏意地捏了捏。
秦芷撒娇般拂开他的手:“说好今晚什么也不做的……”
她逆来顺受,他吃软不吃硬。
林漠骁今晚被她哄得很好。
她不用被强迫愉悦,不用帮他解决,不用被他逼着说喜欢他。
她能睡一个好觉。
林漠骁锲而不舍揽过来,嗓音磁性,“不动,抱抱。”
见她不搭声,林漠骁准确找到她的唇,啄了啄,挑眉问她:“抱也不行吗?”
“可以。”她的声音闷闷的。
“睡吧。”
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林漠骁睡眠一向很差,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依靠药物入睡,但这次走得急,他只拿了必要控制情绪与减少狂躁的药物,并没有拿改善睡眠的药物。
包括这些药的剂量也在一点点减少。
他不喜欢副作用。
沉寂的,虚无的,无助的瞬间,太令人沮丧了,他不喜欢。
但今晚,他很快就入睡了。
沾枕即眠。
秦芷迟迟没有睡意,她听着眼前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思绪到处飘摇。
不是没有尝试过,去喜欢他。
在很多个难熬的夜晚,她拼命地让自己喜欢上他。
说出那些口是心非,刺痛心脏丧良心的话时——
她把眼前的人当做十八岁的林漠骁。
她给心上蒙了一块布,蒙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她装作自己是二十一岁之前的秦芷。
那个很喜欢很喜欢林漠骁的秦芷。
她忘记那天过后的所有事情后,很多东西似乎变得轻而易举。
所以当他掐着她的下巴,威逼利诱,冷着脸让她说‘喜欢他’时,她发现自己很轻易地就说出来。
错时空的情感被缝缝补补,命运在那些罔顾人伦的时间轴轮转,她不得不裁剪掉很多关于爱人的记忆。
林漠骁织了一张大网,一点点地吞噬着她的理智,她的自我,她的情感。
夜深了,脸颊躺过的床单逐渐留下深深浅浅的水痕。
秦芷小心地用被单擦了擦眼泪,眼睛适应黑暗后,她瞧见他的睡颜。
距离极近,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今晚没有让他抽烟,气息是淡淡的牙膏薄荷味道。
黑睫阖着,藏起了他眸中向来晦暗冷漠的光,薄唇一条直线,骨相冷越,眉弓高到看起来就不好惹,深邃到像西方世界的人。
她心中震动。
他不是十八岁的林漠骁,她也不是没有爱人的秦芷。
抓着被单,紧张地思忖片刻。
然后,秦芷盯着他的脸,轻轻拿过放置在腰间的手,把他的手放到床上。
不出意外,林漠骁的眉头皱了皱,随即又抱了上来。
秦芷屏气凝神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苏醒的迹象,斗胆再次拿开大手。
这一次,林漠骁只是拧眉,没有再顽固地覆上来。
几分钟后,她迅速披上睡裙,随手抓过床头的外套,轻手轻脚走出门。
借着月光,她才看清自己穿得是他的外套。
她回头瞟了一眼,周围一片死寂,偶有几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整个小院只有他们这间有客人。
前台在房间左侧,整个院子最中间的位置。
两扇门都是开着的状态,她蹑手蹑脚走进去,无人值守,但灯火通明。
应该是怕突然来客。
装潢复古,基调构建都是木质的朴实风格。只是明亮却寂静的气氛,徒添几分可怖。
秦芷提着心环顾四周,目光停在墙壁上显示一点五十分的钟表。
确定没人后,她坚定地走向前台桌那部座机电话。
两只手都在颤抖。
她一手拿起听筒,另一手按下按键。
全凭本能,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出去后,她头皮都在发麻。
侧着身子听嘟声,身体扭成一个S型,紧紧望着黑洞洞的院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喂……”
突然,听筒中传来沙哑疲惫的男声。
秦芷一瞬间泪流满面。
时隔不到一个月,却仿若几个世纪般久,她终于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紧捂着唇,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只有微弱却压抑的抽泣声。
那头沉默了两秒,声线陡然不稳,像是从喉中挤出来的:“小芷,是你吗?”
他眼泪冷不丁滚落。
斯慎明接到电话前正窝在车里小憩,眼下一片乌青,陌生号码响起的瞬间,他感受到一丝冥冥中注定的力量向他汹涌而来。
他们似乎生来就心有灵犀。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觉得日子如此漫长糟糕,这些日子的痛苦比起双亲离去时,甚至要更煎熬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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