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谁都没有想到几乎被鲜血浸透的画秋居然是中毒而死,众人不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顾师爷与陈捕头得意的互看了一眼,要不是得了花怜月的暗中指点,他们也看不出来画秋居然身中奇毒。说起来,这份尸格他们敢这样大大方方的在人前展示,其实也表示了他们公允的立场,其中真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怎么可能,画秋明明是被她用金簪刺死的,怎么会是中毒。你们这群废物敢包庇杀人凶手,我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向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禀报。”
面对张姣恶狠狠的威胁,顾师爷苦着老脸求饶道:“张小姐息怒,老朽在尸格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位画秋姑娘确实是中毒无疑,就算是在太子殿下面前,老朽也不敢胡言。”
“不可能!”张姣一把抢过护卫手中的尸格,快速翻看起来。结果发现上面每一个字他都没有念错,她不禁茫然的摇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荒谬,可笑,愚蠢之极!”谢副将恰好也看完了手中的尸格,却狂妄的给出了这八字评价。他随手将那叠薄签往地上一扔,冷笑道:“就凭这么几个没有愈合的小伤口,你们就敢说画秋是中毒而亡,莫非是当旁人都是傻子,还是当她八品女官的身份是假的。”
若是在京城皇宫包括各亲王府邸内,像画秋这样的女官一抓一大把。那些贵人娘娘身边得脸的大宫女,多少都会有些品阶。虽然品阶不高,却都是朝廷记录在册,每月还能在内宫里领取俸禄银子。
不过女官们活跃的范围不是在皇宫,就是在王府,轻易不会在寻常官家中出现。于是物以稀为贵,出了京城,这女官的身份就显得矜贵起来。
顾师爷既不敢得罪贤王夫人,也不敢得罪时时刻刻将太子妃挂在嘴边的张姣,更不敢得罪眼前这位掌握着十万守军的谢副将。
他自问这份尸格记载的极为公允详细,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纸签,指着其中的几行字迹,急急的分辨道:“谢副将还请细看,这里还详细描述了死者身上除了那几处伤口外,还有许多新旧淤伤.......”
“我不看,区区淤伤也不能代表什么!”谢副将一把推开顾师爷送到眼前的手,蛮横的狡辩道:“女孩家本来就皮肉娇嫩,不小心碰撞一下,留下些痕迹也不算什么,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是中毒。何况我在这边疆镇守了足足二十年,却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奇特的毒药。”
“这,这.......”
顾师爷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挫败。他愁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却不知该如何说服眼前这位固执的谢副将。
“不错!”张姣也缓过劲来,她恢复了从容,悠然浅笑道:“小女子我虽然称不上见多识广,可旬阳也是富庶之地,来往商客极多,我同样也没听说过这种奇特的毒药。该不是你们信口胡诌,想要办个糊涂案吧!”
谢副将勾唇冷笑,道:“张小姐只管放心,他们糊涂,我却不糊涂。虽然守军将领不能插手地方庶务,可画秋也是我谢家的人,想必皇上也不会怪我这个做叔叔的,一心为侄女讨回公道。”
“幸亏有谢副将主持公道,否则我孤身在此,又出了这样的人命大事,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张姣话未说完,眸中已经渐渐蓄积了盈盈泪花,果真是一副无限委屈的模样。
一直坐在上首,静静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花怜月终于轻咳了一声。周遭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微微一笑,开口了:“没有见过,没有听说过,就不表示这种毒药不存在。见识有限,旁人也不会笑话。若是见识有限,还偏偏要死鸭子嘴硬,那就可悲可叹了!”
凤七一个没忍住,捂住嘴大声咳嗽起来。
主母不开口也就罢了,这一开口,就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果然深得他们主子的真传。
果然张姣柳眉倒竖,白皙的双颊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指着自己的鼻尖,尖声道:“你敢说我与谢副将没有见识,死鸭子嘴硬?”
“潇潇!”花怜月没有理会愤怒的张姣,她侧着脸,迷茫的对身边的潇潇道:“最近我记性不太好,方才我说的话中,可有提到张小姐,或者是谢副将?”
潇潇忍着笑意,微微屈膝,脆声道:“夫人方才并没有听到张小姐还有谢副将,是张小姐误会了!”
“还好,还好,原来并不是我失礼!”花怜月装腔作势的拍了拍胸口。
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除了让张姣气恼不已,也让谢副将暗中皱了皱眉头。他轻咳一声道:“月夫人,只有那不懂事的孩子才会图一时的口舌之快。你既然也认为画秋那丫头是身中剧毒,并不是死于你手,就请拿出真正的证据来。”
“证据?”花怜月心中冷笑。瞧他这幅虎视眈眈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将自己这个杀人凶手拿下,送去主子面前邀功。估计自己就算将毒药找出来放在他面前,他也会全盘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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