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一只精美的赤金白玉碗被华服男子扫到地上。
四周静谧无声,所有人都低垂着头。谢景德一个激灵后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室内响起华服男子冷酷无情的声音:“千红酥早就浸入他的五脏六腑,老家伙就算发现了也是命不久矣,你吓成这样做什么?真是没用的废物。”
谢景德黝黑的面颊透出羞愧之色,他佝偻着腰背,诚惶诚恐的道:“是属下无能,还请主子息怒。”
华服男子站起身,慢慢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再次开口问道:“我问你,如今大军中掌管军需调度的,可都是你的人?”
谢景德忙道:“除了一个姓窦的司库是老家伙的人外,其余的都只听属下号令。”
华服男子停住了步子,他居高临下站在谢景德面前,冷冷道:“给了你三年时间,怎么还没将要紧之处完全掌握?嗯......”
华服男子这声轻哼,让谢景德惊出一声冷汗,他立即拱手道:“主子容禀,那窦司库人老成精,实在滑溜的很。属下也想着这次事后也需要人去承担皇上与百官的怒火,所以才将他暂时留着。若是主子不满意,属下马上寻个由头将他打发了。”
华服男子沉吟着,久久没有出声。
谢景德正惶惶不安时,突然感觉自己肩膀一沉。华服男子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阿常呀阿常,往日我倒是小看了你,不错,很不错!”
谢景德松了一口气,主子只有在心情甚好时,才会这样称呼他的小名。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轻松,谦逊的笑道:“属下实在惭愧。”
华服男子收回手,道:“老家伙那边你不要担心,我会安排人将他打发了。你只需将我要的东西准备妥当,等候我的命令即可。”
谢景德犹豫片刻,小心的提醒道:“主子,老家伙好打发,可他那五个儿子却都不是善茬!”也是因为忌惮翁老将军那五个儿子,谢景德才不敢对他太过无礼。
“一群莽夫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华服男子不经意的挥了挥手。或许翁家父子在他眼中真如蝼蚁般渺小卑微。
有了主子的话,谢景德也算放心了,他陪着笑脸道:“是,是属下庸人自扰了!”
华服男子慢慢走到窗棂旁,伸手在倾斜而下的藤蔓上掐了一片叶子。他转动着手中的叶柄,对跟在身后的谢景德道:“是谁发现老家伙中毒的?还真是识货。”
谢景德忙道:“是老家伙自己发现的,不过,起因却是贤王纳的那位月夫人.......”
谢景德便将昨日张姣忽然造访,想要自己出面为那死去的画秋做主。谢景德知道自己主子与那贤王一直在明争暗斗,也知道画秋是谢家人,于是欣然前往趟了这滩浑水的经过细述了一遍。
华服男子一直背朝着他静静倾听着,谢景德一口气说完,却久久没有得到主子的回应,内心不由再次惴惴不安起来。他试探的叫道:“主子,主子.......”
华服男子抬手捏了捏额角,淡然道:“退下吧!把该做的事做好了,别的不要胡乱插手。”
“是!”
谢景德不敢再多说什么,恭顺了退了出去。
华服男子独自站在窗边,忽然噗嗤一笑,喃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下次有机会定要见见这个巧舌如簧,见多识广的月夫人。没想到那个张姣看着聪慧却是个只知道拈酸吃醋争一时之气的愚妇。
只是可惜了画秋,千红酥万金难求,倾尽全府之力,也只用这千红酥培养出五个死士,没想到在这蛮荒边境浪费了一个,却连那位月夫人的皮毛都没有伤着。真是.......”
华服男子摇了摇头,嘴里虽然念叨着可惜,眸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来人!”
随着华服男子的呼喝,龙二大步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丹翠山庄
画秋的死已经过去数日,张姣也老实了许多,每日躲在院子里弹琴作画,或者修剪花草,倒是一派闲适。
潇潇端着黑漆梅花茶盘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却见花怜月又捧着一本游记坐在窗下看得津津有味。她快步走到桌案前,将茶盏放在花怜月手边。
潇潇特意用了些力气,杯底与桌面碰触发出一声脆响,成功将花怜月的视线由书册转移到她的身上。见潇潇一张小嘴撅得老高,花怜月饶有兴趣的问道:“谁又惹着你了?”
潇潇撇撇嘴,道:“夫人,方才我又看见那个晓晴一直缠着凤五大哥不放。”
花怜月露出一丝了然之色,她放下手中的书册,安慰道:“放心好了,凤五是看不上那个晓晴的。”
“我不是担心凤五大哥会看上她!”潇潇轻咬下唇,眸中闪过一丝不被理解的郁闷与懊恼。她压低了嗓子,道:“夫人,我可是偷听到晓晴一直在向凤五打听贤王的归期!”
“是吗?”花怜月终于蹙紧了眉头,露出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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