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佳人比花怜月还要矮上几分,穿着一袭月白色隐绣竹梅图案的软袍,一头如云的乌发只用一根丝带松松的挽住,似在闺房般闲逸。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瞳如点漆,唇若樱花,一副天生的稚纯娃娃模样。
偏偏她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妖娆媚意,眼波一转似乎含着无尽秋波。这样一个集稚嫩与成熟与一身,却奇妙的不觉得突兀,反而让人看了脸红心跳,遐想翩翩的女人,可以说是天生的尤物。
凤七到底在船上厮混了几日,一眼认出了面前女子的身份,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雪媚儿姑娘。”
雪媚儿满脸春风,微微屈膝福了福,柔声道:“雪媚儿见过诸位!”
“不必多礼!”花怜月虚扶了她一把,道:“不知姑娘唤我等有何事?”雪媚儿顺势站起身,待她看清花怜月后明显楞了楞,眸中似闪过一丝疑惑,只是一瞬又被很好的掩了过去。
雪媚儿一向都在男人堆里打转,一双眼睛修炼的极其毒辣。只需一个照面,就能将面前之人的身份探究得八九不离十。
而面前三人虽然没有前呼后拥的仆人,也没有奢华精致的穿戴,更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偏偏就是让她不敢小觑。
雪媚儿只是无意间听见他们提到阜川的羊肉,心中一动想让他们帮忙带些。可在看见花怜月后立刻改变了主意。尤其是一旁长身鹤立,冷淡却不失威严的刘晖,这个略显无礼的要求她越发不敢再提。
她眼珠一转,笑道:“也无甚要事,只是方才偶尔听你们提及阜川的羊肉,于是忍不住提一句,阜川除了羊肉,还有鸡汤豆腐脑、水烙馍、桂花藕、锅贴等也是极有特色的。各位若是有兴趣不妨也去尝尝!”
花怜月眼睛一亮,忙拱手道:“多谢雪媚儿姑娘提醒。”
雪媚儿屈膝回了一礼,随即带着福儿转身悠然离去。
待她走远后,凤七才笑道:“这位雪媚儿姑娘甚为有趣,急急慌慌的追上来,居然只是让我们上岸后多吃些。”
花怜月浅浅一笑,道:“或许是有别的想法,只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了。不过她倒是提醒了我,除了羊肉,那鸡汤豆腐脑,桂花藕我也是要尝尝的。”
刘晖望向凤七,道:“这位雪媚儿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凤七道:“听说她以前是风月场中的魁首,如今跟了个豪商,不再做迎来送往的生意,只一心帮着那豪商应酬客人。她如今在这艘货船上极出风头,有不少客人都成了她的护花使者。所以她身边的丫鬟,都被男人宠的失了分寸。”
花怜月忍不住插嘴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位雪媚儿姑娘挺有分寸,没有你说得那么不知分寸。”
凤七耸耸肩,道:“我也是偶尔见过一回,并没有打过交道。不过世俗谣言,多半三分真,七分假。她的品性如何,大概只有她自己知晓!”
刘晖沉默片刻后,道:“凤七,你去寻船主,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将房间换到二楼去。”
“是。”凤七立刻抱拳离去。
花怜月了然一笑,悠然看向奔腾的河面。方才那位雪媚儿姑娘出身风月,难免有一双势力眼。大概是看他们居住在最平常的舱房,所以生了轻慢之心,才会如唤自家下人般随口召唤。
若是平时刘晖倒是不会太过在意,不过现下他们孤身在外,身边除了个凤七再无旁人可用。若想不被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欺辱,他们就要成为这艘船上的贵客。
花怜月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思虑不周,有时候太过低调也未必是将好事。今日还好是并没有什么恶意的雪媚儿,若是对他们有恶意的仇人,旁人又有谁会在乎几个住在低等船舱之人的死活。
果然有钱好办事,半个时辰后,他们的房间就被搬到二楼。二楼的每间屋子被分为前后两间,中间用一幅厚厚的棉帘隔开,比一楼那狭窄的船舱宽敞舒适了许多。
房间里除了床榻,桌椅外,还有妆台,衣柜,甚至还有一张铺着厚厚锦缎褥子的长塌,及一张摆着笔墨纸砚的花梨书案。
凤七给了帮忙抬包袱的伙计赏钱,伙计眉开眼笑的道:“客官等着,小的这就去给你们弄些热水,再搬个火盆来。”
凤七点点头,道:“去吧!不过火盆里的碳得用上好的银霜炭,那些黑炭就不用拿来了。办好了,我会重重有赏。”
“得咧,万事交给我,客官只管放心就是。”伙计乐呵呵的转身离去。
凤七一屁股在外间的桌旁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新砌的茶水,热热的饮了几口。
花怜月在里间转悠的一圈,嫣然一笑,侧头俏皮的对刘晖道:“没想到这上房倒是比那船舱好了这么多,说起来,那三日倒是委屈你了。”
刘晖已经在床榻旁坐下,闻言勾唇一笑,对花怜月伸出手,道:“即知道委屈了我,还不快些过来补偿。”
花怜月一楞,下意识摸向自己还有些发酸的腰肢。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咬牙道:“给你几分颜色,你倒是开起了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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