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并不知道宫里出了大事,当然,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在心里。饱饱的吃了一顿,她正抱着一壶清影沏的山楂茶消食,却听外面来报,说是光禄寺卿夫人携幼子来访。
光禄寺卿夫人就是大双,花怜月惊喜万分,忙让清影出去迎接。
“大嫂,你怎么来了!”花怜月早就迎出了院门,接过大双抱在怀中粉团般的小人儿,花怜月又惊又喜的道:“这就是我那小侄儿,嗯,虽然脸型随了二哥,眉眼却像极了你。快叫姑姑,姑姑给你糖吃。”
大双“噗嗤”轻笑出声,嗔道:“他才多大,连牙都没有长出几颗,哪里会叫姑姑。”
“我是第一次看见他,高兴嘛!对了,他叫什么名字?”花怜月抱着怀中这软绵绵的一团肉,见他睁着黑白分明的水润眸子,咕噜噜的四下转动着,不时裂开只有八颗乳牙的粉嫩小嘴,吐着泡泡呵呵傻笑,她的一颗心软的几乎要融化了。
记得去年她离开二哥的光禄寺卿府时,他还在他娘的肚子里,现在却抱在手中冲着你一个劲的笑,不得不让她暗叹时光飞逝。
大双伸手理了理儿子的衣服,笑道:“还没取大名呢,咱们就叫他福哥儿!”
花怜月轻轻摇着怀中的小人儿,细声细气的逗道:“福哥儿,福哥儿,你知道吗,你可是我们柳家的第一个孩儿,果真是满身福气!”回答她的,是一个闪亮的口水泡泡,及一个甜美无垢的傻笑。
廊下的鸟架子上,一只凤头葵花鹦鹉扑闪着巨大的白色翅膀,嘎嘎的叫着;福哥儿,福哥儿......福哥儿立刻挣扎着扭头去看,嘴里吹出的泡泡却应声而破。福哥儿似乎吓了一跳,却又被那只鹦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粉嫩的小嘴一瘪一瘪的,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花怜月,大双,清影见此情形不由都笑了起来。
进到暖阁中,大双见刘晖与刘寿都在一旁坐着,于是屈膝向他们行礼:“见过贤王爷,见过五皇子!”
刘晖点点头,温和的道:“柳夫人请起!”
“别理他们,榻上暖和,咱们上榻说话!”花怜月兴冲冲的拉着大双上了软榻,又将福哥儿摆在软榻中间,周边用厚厚软软的垫子围着,让他既可以自由活动,又不会伤着自己。
清影还拿来一些闪亮精致的小玩意,逗福哥儿来抓着玩。花怜月就拉着大双一叠声的问道:“二哥怎么没一起来,他还好吗?小双好吗?成亲这么久,她也怀孩子了吧?”
大双倒是笑了起来,道:“你呀!怎么还是以前的急性子。放心放心,他们都好着呢!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你二哥身为光禄寺少卿自然是最忙碌的时候。现在还在府衙里没有回来,商议着年前祭祀之事呢!不然,他早就跟着咱们一起过来了。
小双也好,唐家那小子待她不错,天天在外面游山玩水,上个月却发现怀了孩子,唐家小子立刻带她回了蜀地。说是要等她平安将孩子生下来,才肯放她出来。前几日,我还收到她的书信,一个劲的抱怨被限制了自由呢!”
随即她又“噗嗤”一笑,道:“现在由着她抱怨,等到她将孩子生下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被锁住了脚。”
听到大家都好,花怜月真是满心欢喜。她侧了侧头,飞快的抬手擦去眼眶的湿润,随即又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小双性子跳脱,唐尧也是个无拘无束的,有了孩子只怕会稳重些......”
见她们说得热闹,刘寿笑笑,回过头压低了嗓子对刘晖道:“先前在码头下船的谢家人,燕三打听清楚了,是慧宁郡。她每年都是这个时候进京给谢家族长送年礼,当然也少不了皇后娘娘那一份。只是往年她都是走的陆路,今年不知为何会走了水路,就是与你们一批的船队,不过她乘坐的货船与你们并不是同一艘。”
“是她?”刘晖眉头拧在了一起,慧宁郡主虽然差点成了他的正妃,其实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少印象。因为她每年只在京城待一个多月,接触的人或事与刘晖又是截然不同。所以说除了每年家宴时,能隔得老远见一面外,再也没有别的交集。
刘晖抚额长叹,喃喃地道:“怎么会是她......”如果是别人倒还罢了,偏偏这个慧宁郡主,自从被他决绝的拒了婚事后,再也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家定亲,一来二去居然拖成了二十出头还未嫁出去的老姑娘。
于是京城中总有风言风语传出,说是他误了慧宁郡主的终身。虽然这个说法刘晖并不认同,却依然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对那个女人有所亏欠。
想到这些扯不完的旧账,刘晖就觉得头疼。不过他还是需要证据,进一步确定她是不是暗中买凶之人,于是他低声问道:“可打听清楚她是在哪里上船的吗?”
刘寿想了想,道:“这个还没有打听清楚,不过,听说她是江宁府人,如果是从家里过来,十有八九,就是从江宁府附近的码头上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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