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堵人的说来就来了!
宫里如今风头最劲的,就是这位珍昭仪。抬轿的大力太监自然不肯得罪,也不用旁人吩咐,立刻停了下来。
因为花怜月坐的软轿并不是品阶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的必然是宫外来的各府家眷。而花怜月走的这条路,是直接去淑妃娘娘的福熙殿,她不得不想到这位珍昭仪只怕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珍昭仪并不敢将自己如何,只不过她也没有兴趣被人牵着鼻子走。说见就见,当她花怜月是宫里的奴仆吗?
眼珠一转,花怜月忽然捂住肚子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呼。
外面扶着软轿的潇潇听见了,忙大声道:“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就听轿子里面的花怜月,带着颤音惶然道:“我突然头疼得厉害!”
“哎呀!这可怎么了得!”潇潇一声惊呼,尖声道:“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务必看紧了夫人,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非剥了奴婢的皮不可。夫人你可要挺住,咱们到了福熙殿就赶紧去宣太医。”
说完,她又拍着轿厢,对面面相觑的大力太监娇喝道:“还不快些起轿,咱们夫人若是有什么不适,小心王爷拿你们问罪。”
这个罪名大力太监们可扛不起,忙不迭的将软轿抬了起来,加快了脚步往福熙殿而去。
主仆俩自顾自的对话,让周遭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经过那个唤住轿子的小太监时,潇潇才停住脚,陪着笑脸道:“麻烦公公替咱们夫人给珍昭仪告个罪,不是咱们夫人不想去向贵人见礼,实在是身子不适不敢大意。”
小太监也是一愣一愣的,见她满脸焦急,又不敢真的拦着不让人离开,思量再三,还是乖乖让到一旁。
“多谢公公!”潇潇甩着帕子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立刻追上如逃命般飞快远去的软轿。
不远处是一片云蒸霞蔚,暗香浮动的梅林,珍昭仪披着火红的赤狐斗篷站在一棵红梅树下,攀了一枝花朵累累的梅枝轻嗅,那姿态悠闲惬意。旁边一座小小的八角亭中,另有一位穿着鹅黄色宫装的贵人正在焚香煮茶。
“娘娘!”小太监匆匆而来,对着珍昭仪行了一礼,才谦卑的道:“奴才唤住了贤王夫人的软轿,只是.....”
“只是什么?”珍昭仪依旧攀着梅枝,美丽的眸子斜瞥了过来。虽然没有发怒,那样透着锋芒的冰冷眸光却还是让小太监心头一颤。
小太监越发弯了腰身,小心翼翼的道:“只是随侍的侍女说贤王夫人头疼,急着去福熙殿请太医诊治,所以无暇前来拜会娘娘。”
“本宫要见她,她就犯头疼无暇拜会,这未免也太巧了。”珍昭仪柳眉微蹙,眸中透出一丝恼怒。手上一用劲,就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支被攀着的梅枝被生生折断。
刹那间落红缤纷,原本还在枝头翘首的花瓣与地上的残雪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被打翻了胭脂盒。
小太监轻轻一颤,却见珍昭仪转动着手中秃了一半的梅枝,半响后,才凝重的问道:“你看那贤王夫人可是真的身子不适?”
小太监忙道:“夫人并没有下轿,所以奴才没有见着,这些话都是奴才听贤王夫人身边的侍女转述。”
珍昭仪呼得将手中梅枝往他脸上一掷,冷哼道:“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不能帮本宫叫来,要你何用,还不滚下去!”
“等等!”原本在亭子里泡茶的贵人,端着一杯新砌的茶水,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她将茶递到珍昭仪面前,含笑道:“姐姐别生气,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既然那位贤王夫人说是肚子不适,姐姐不妨以你的名义召当值的太医去瞧瞧。”
珍昭仪端着温暖的茶盏并不往嘴里送,只握在手中汲取着杯壁源源不断传出的温暖,她蹙着眉尖道:“那位贤王夫人如此不识趣,难道本宫还要上赶着去巴结她吗?”
“姐姐!小不忍则乱大谋!”贵人小声劝道。
如今皇后每日亲自抄写一本金刚经送到太后面前,估计用不了多久,太后就会心软。到时有了太后劝解,皇上只怕会让她的头疼痊愈,从而结束静养。等到皇后卷土重来,她们好不容易才得的这点协理六馆的权利,就要老老实实交出去。
自古以来,权利财帛最是动人心。她们才尝了权利的滋味,又怎么可能舍得乖乖的交出去。自然要上蹿下跳一番,为自己争夺一些有利的助力。于是与皇后太子不对付的贤王夫妻,就成了她们想要争取的目标。
只是贤王爷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于是她们将目光放在今日进宫的花怜月身上。没想到的是,凭着她们在宫里的脸面,居然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
珍昭仪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她虽然骄纵却不是傻子,知道面前之人是将自己当成出头鸟,她却意图躲在后面收渔翁之利。不过珍昭仪仗着有九皇子护身,又有皇上的宠爱,就算是皇后的威仪她都想去碰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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