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熙阁出来花怜月直接往御花园去,御花园是宫中贵人们赏玩之所,自然修葺的花团锦簇且大气磅礴。除了假山流水珍奇植物,还有鹿苑,雀屋,加上各处亭台楼榭散布着,所以不需要分内外两院,只要指定几处殿宇作为歇息处就好。
只是因着天气寒冷,动物们都缩在避风之处不肯出来,院子里自然也没有多少人走动。客人们大多选择在殿内休息,闲暇时居高临下,俯视整个御花园的雪景,也颇为心旷神宜。
因为是家宴,请的都是各宫家眷及勋贵诰命,算起来大多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气氛十分热络喜庆。
只是花怜月与这些人并不熟悉,也不善于迎合奉承。尤其当其余的人都知道她就是害得刘翎被禁足的元凶后,生怕与她亲近,会惹来皇后怪罪,越发都小心翼翼远离了她。
加上皇上太后面前她自然是挤不进去的,唯一还算熟悉的刘寿也没有来,于是除了潇潇清影连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花怜月觉得今儿这宴会,真是无聊透顶。所幸此刻已经将近黄昏,离开宴不久,用过晚膳他们便可回去。
且熬着吧!
既然不受待见,花怜月也不屑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于是携了潇潇与清影在院子里散步。想着多走几圈消消食,免得等会开宴后,只能大眼瞪着满桌丰盛的御膳却吃不下。
正计算着什么时候开饭,御花园外忽然来了一行人,花怜月遁声望去,却是几名贵妇还有太子妃伴着谢皇后走了过来。眼见着这些人靠近,花怜月只得站住脚,冲着谢皇后屈膝行礼:“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见过各位夫人。”
周遭却是一静,原本陪着谢皇后一路说话的贵妇们,都眸光怪异的看着她。似乎对于花怜月在坑了刘翎长公主后,才几天功夫,就敢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谢皇后面前,而感到诧异。
尤其是太子妃,一双美眸恨恨的瞪着她。因为刘翎虽然被禁足却有出来的一天。而她的堂妹昔日的慧宁郡主,却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她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掌握旁人生死的贵妇们。在作恶时遭受到反抗后,一般都会下意识的责怪那些人为何要拼命反抗,为何不肯乖乖站在原地让她们肆意欺负。
这些人中,只有谢皇后依旧和蔼如故,她甚至微笑的对着花怜月颔首,才从她身边飘然而过。
花怜月暗中舒了一口气,刚刚直起腰身,已经走过去的谢皇后却突然站住脚。她回过头,微笑着对花怜月道:“你可是有身子的人,怎么在这冰天雪地里瞎逛,不与她们一在在殿内吃茶?”
花怜月神色不动,悠然道:“多谢娘娘厚爱,原也是要去与各位夫人们攀聊的,只是近来实在身子不适很容易犯困,怕怠慢了夫人们,所以索性在外面走走。”
谢皇后怀着深意的眸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并未显怀的肚子上,忽而勾唇一笑,道:“本宫差点忘了,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你们俩个......”
她笑意盈盈的对随在花怜月身边的潇潇与清影道:“可仔细看好你们家夫人,这地面湿滑泥泞,若是不小心摔着了倒是事小,若是将孩子摔没了,可就没地方哭去。”
谢皇后这番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却带着深深的恶意。花怜月不动声色,屈膝福了福,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她心中却明白,谢皇后城府再深,因为刘翎倒霉,于是连面上的和气都不想维持了。
谢皇后扯扯嘴角,虽然带着笑,眸光流转间却似寒冰冷凝,她转身带着浩浩荡荡的追随者们大步离去。
花怜月目送着皇后渐渐远处,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陷入沉思。
对面的大殿中隐隐有说笑声传出,二楼的朱漆雕花窗棂虚掩着,里面影影绰绰有许多锦衣华服的贵客们在走动。可以看出来,虽然没有花团锦簇可赏,他们依旧兴致颇高。
可惜这样的喧嚣热闹,却似乎与她格格不入。花怜月有些惆怅的轻抚着小腹,暗中盘算着刘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时候她可不愿意装作坚强,独自去面对那些冷漠与责难。
“你是谁?本皇子为何没有见过你?”花怜月正在沉思间,身后却传来奶声奶气的孩童质疑之声。
回头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白白嫩嫩的小童,小童穿着一身金光闪闪暗绣龙纹锦袍,头上的小揪揪上还带着一个嵌着夜明珠的金冠,腰间的美玉,荷包,璎珞等一应俱全,看上去就像是走动的小金人,一股子富贵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明显身份贵重的小童身后并没有跟着伺候的宫人,且此刻的他胸口蹭上了一大片泥污,头上的小揪散了一半,金冠也歪在一旁,看上去实在有些狼狈。
花怜月本就喜欢孩子,加上如今怀着身孕,越发对这样软软糯糯的小孩子没有抵抗力。于是她笑嘻嘻的逗他道:“你又是谁?我也没有见过你呀!”
小童抬起头,带着些傲然的道:“你这妇人莫非是第一次进宫,居然连本皇子都不认识,真是瞎了眼。告诉你,本皇子是刘期,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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