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楠仰首阔步的走在前面,为他们扫去拦路的枯枝,顺便解决了一些追着延迷草而来的野兽。霍连诀,花怜月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的身后。
好在被野狼这一路的紧追慢赶,原本就已经靠近山脚,没走多久他们就看见东西分岭的那条岔路。路上来往的行人,马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大伙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在法华寺只待了一夜,花怜月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本就体弱,这二天一夜连惊带吓加上吹了不少冷风她已经感到不适。
为了不让霍连诀担心,她一直强行忍着没有出声。现在精神一旦松懈下来,她就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虚发冷,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花怜月满心期盼着能找个地方坐下,喝杯热茶再缓缓神。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花怜月苦苦挣扎的时候,迎面一个女子牵着一匹马慢慢踱了过来。
牵马的女子穿着掐腰的碎花袄子,领口处的狐狸毛衬得她明眸皓齿,俏丽动人。纤细的杨柳腰,随着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着,显得极有韵味。马的两边各挂着一个大大的竹篓,里面堆着满满的蔬果,肉类等物件。
女子老远看见了花怜月一行人,她扬起眉眼诧异的道:“这不是霍大人与花捕快嘛!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莫非是碰到山匪打劫了?”
“阿彤!”
花怜月眼前不由一亮,她猛地想起前面不远处就是五福楼。热茶热水应有尽有,还可以借她们的马车赶回县衙召集人手,这还真是天助我也。
阿彤见他们二人如此狼狈心中也暗暗称奇,于是好奇的问起究竟发生了何事。当她听花怜月说起这梅岭上居然藏着大批野狼,还会偷袭人类时,她也吓了一跳。
于是阿彤也絮叨着说起了往事:“前些年倒是听说这山上有野狼,碰上冬日里山上没了食物,它们还会偷偷下山,咬坏栅栏将村民猪圈里的猪崽子,或者是那些鸡鸭鹅等活物通通拖走。
于是附近许多村民闲暇时结伴上山打猎,还将那些狼皮制成褥子拿到集市上去卖,听说还挺值钱的。只是这些年,野狼的踪迹逐渐变少,许久没听说有野狼下山偷食的事发生了。”
花怜月恨恨的道:“那是它们躲在山里韬光养晦呢!你是不知道它们有多狡猾!”
“韬光养晦?”阿彤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是一次听说野狼还会韬光养晦的......”花怜月说得手舞足蹈完全忘记了不适,阿彤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掩唇惊叫。
与这两个聒噪的女人相比,霍连诀与萧凤楠就显得极为安静。毕竟一个是县令,一个是风流侠客,在野狼面前可以失态,在女人面前还是要维持形象的。
没过多久,几人就来到了五福楼门口。往日门庭若市的五福楼今日却显得极为安静。就连大门都是关着的,此刻已经是未时,居然还没有开门营业的意思。
花怜月奇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打烊了?”还是根本就没开过门?
阿彤栓好马,取下竹篓一边一个挂在肩头,笑道:“这几日雪太大,连吃饭的客人都少了。萧老板让咱们索性关了门,好好休息几日。”
说着话,阿彤已经来到了五福楼门前。大门只是虚掩着,她轻轻一推就开了。
花怜月扶着一瘸一拐的霍连诀,紧跟在阿彤的身后。她一边走一边好奇的张望着,道:“既然没有客人,你还买这么多菜?”
阿彤将两只竹篓放下,解释道:“虽然没有客人,咱们自己也要吃饭呀!酒楼里需要养活的伙计厨师可不少,就这两篓子菜肉,也只够二天的口粮而已。”
花怜月不好意思的道:“那我们这个时候上门,是不是打搅你们休息了?”
“无妨!”阿彤抿嘴一笑,极为爽快的道:“你们也算不上是正经客人!何况咱们萧老板也念叨了好久,说是很久没人能陪她畅饮了。可惜她昨日又喝多了些,只怕此刻还在屋里睡着呢,也没法招呼你们。”
花怜月忙道:“不用她招呼,我们歇歇脚,喝口热茶就走。”
阿彤抿嘴一笑,道“来者是客,怎么能光喝杯茶。何况现在已经是未时,料想你们也饿了,总该填饱肚子再走。你们先坐坐,我让厨房去准备几样小菜,不会耽误多久的。”
被阿彤这么一提醒,花怜月果然觉得肚子里空空的,连惊带吓,早上吃的那点菜馍与薄粥早就消化完了。她摸着肚皮,可怜巴巴的望向霍连诀。
霍连诀无奈摇头,对阿彤一拱手,道:“多谢姑娘!”
阿彤也不再客气,提起竹篓往后厨去了。
整个酒楼宽敞寂静,往日喧嚣不断,今日却连说话仿佛都带着回声。花怜月扶着霍连诀坐下后,她便四下张望着,久久没有出声。
萧凤楠却没什么顾忌,自己在霍连诀对面坐下,顺手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喝了起来。
花怜月心中一动,压低了声音,对萧凤楠道:“你也姓萧,这五福楼的老板也姓萧,莫非你们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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