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姣喉头动了动,悄悄吞下一口唾沫。
尽管心中有些奇怪,淑妃为何会突然说起这段绝对不算愉快的往事,张姣脸上得体的笑容丝毫没变,她甚至用一种极为向往的口吻,笑道:“娘娘这么一说,我是越发嘴馋了,真想尝尝这珍珠蓝孔雀的味道......”
午后,吃了一肚子鲜美鱼肉的张姣漫步在碧波荡漾的荷花池边。尽管依旧是烈日炎炎,却依然可以闻到满池荷花芬芳甘冽的清香。夏日的风从水面拂过,带上几分凉意,教人一阵神清气爽。
张姣左右瞧了两眼,见除了送自己的宫女外并无旁人,她玩心大起,居然一步步朝着荷花池边靠近。
宫女忙拉住她的衣袖,紧张的问道:“张小姐,你想做什么?”她看了看池子里那些亭亭玉立的荷花,暗中撇撇嘴,脸上却保持的得体的微笑,谦恭的道:“那些荷花虽美,却离岸边甚远。您贸然去摘,只怕会有落水的危险。”
“池面风来波潋潋,波间露下叶田田。谁于水面张青盖,罩却红妆唱采莲。”张姣随口吟了几句,随即轻笑道:“荷花固然美,我见那荷叶宽宽大大的,如同玉盘盛珠,实在有趣。想要摘几片玩玩,这也不行吗?”
“当然可以。”宫女还未说话,一个清朗的男声却在她们身后响起。
张姣诧异的回头,却见一位锦衣华服的三旬男子正望着自己微笑。这男子虽然颌下留着短须,却丝毫不能掩盖他深邃俊朗的五官。男子一双黑眸更是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可惜这双温柔的眸子黑仁偏少,白仁偏多,是代表刻薄寡恩的三白眼。
“见过太子殿下!”
张姣还在踌躇,一旁的宫女已经盈盈下拜。张姣忙跟着屈膝行了一礼,笑吟吟的道:“张姣见过太子殿下。”
张姣今日穿了一件蜜色的对襟薄衫,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樱花长裙。本是极素净的打扮,偏偏发髻上簪着一朵艳红似火的石榴花。正是这素雅中的明媚,格外勾魂摄魄。
太子刘异喉头上下动了动,他伸手虚扶了一把,笑道:“我道是谁,瞧着十分眼生,原来是未来的贤王妃。”
张姣站起身,嫩白的双手不自在的绞了绞衣角,却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太子对她来说不但陌生,还是未来夫君的对头,她立刻本能的心生警惕。
刘异似乎没有看见她的不自在,他负着双手上前一步,面对着满池亭亭玉立的荷花,慢悠悠的道:“本来还觉得一人赏荷,少了些滋味。方才听张小姐吟诗,就知道张小姐必定是饱读诗书,蕙质兰心。可否请张小姐赏光陪我同赏美景?”
“这.......”张姣有些迟疑。
一艘狭长的小船从漫天荷叶中穿过,分波逐浪朝着岸边而来。
小船在岸边停稳,刘异已经轻轻一跃,稳稳的踏上船板。他利落的转过身,满面笑容的对还在迟疑的张姣伸出了手......
丹翠山庄!
后院中有一株上了年头的葡萄架,树干有碗口那么粗,看上去虬劲而苍老。层层叠叠的浓翠枝叶在青竹搭起的架子上蔓延,密密匝匝的紫红色葡萄垂挂在枝叶间,散发着晶莹的光泽,让人望之口舌生津。
葡萄架下是难得的阴凉之地,摆了一张轻巧的竹编轻榻,矮矮的石墩上摆着一只古朴的陶泥酒坛子,几只巴掌大小的陶泥杯胡乱散放着,杯底还有几滴残余的紫红色酒液。酒液香甜的气味,引来几只蜜蜂围着石墩嗡嗡飞舞。
竹榻上并头躺着两位满身酒气的女子,一个枕着蜜合色的折枝莲软枕,一个枕着烟霞色杏花软枕。俩人头挨着头,肩并着肩,看上去十分亲密。身旁还有侍女不时挥动着手中的拂尘,为她们驱赶逐着酒香而来的各种飞虫。
刘晖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他一眼瞧见了葡萄架下好梦香酣的花怜月与邀月公主,不禁好笑的摇摇头。
侍女见到他,忙屈膝行了一礼。
刘晖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免得惊扰了二人的好梦。待他走近后,才闻到空气中流淌的浓郁酒香。他伸手摇了摇石墩上的酒坛子,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暗中苦笑道:“二十年的赤丹珠呀,居然一口都不给我留。”
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似乎也被酒香吸引了,它飘飘忽忽的飞过来,在花怜月乌黑的鬓边一触即走。花怜月蝶翼般的睫毛微微一颤,终于悠然醒转。
她带着一身酒意,迷蒙的眨了眨眼睛,耳边响起刘晖略带责备的声音:“邀月日日借酒消愁,你怎么也陪着她一起疯!”
花怜月刹时清醒了六七分,她伸手抚上额角,苦着脸道:“她捧着酒坛子来寻我,我身为主母也不好拒绝呀!”
第一次听那些护卫,侍女唤自己主母时,花怜月还是满面红霞。如今十天过去了,她对这个称呼已经能够安之若素的接受,甚至随口自称。
刘晖勾唇轻笑,调侃道:“就怕你们俩再这么喝下去,那被封了二十多年的酒窖很快就要被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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