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姣与凤五虽然是在院门外发生争吵,可毕竟夜深人静,他们又没有刻意压低嗓子,所以屋内几人都隐隐听了个大概。
张远扬忙拉了潇潇一把,暗中给了个眼色制止她继续问下去。免得勾起花怜月的心事,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花怜月放下茶杯,勾唇一笑,道:“不相干之人罢了!以后你若是在山庄里碰见她们,立刻远远躲开,免得惹祸上身,知道吗?”
丹翠山庄里都是刘晖的心腹,自己也有凤五,凤七他们护着,同住的这段时间尽量避开那位张小姐也就是了。
只有潇潇,她是北冥人,无依无靠的最容易被欺负。她跟着自己来到东秦,本只是想求个安稳日子。如果张姣想在自己面前立威,很可能会拿她来杀鸡儆猴。
所以让她小心些总没错,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潇潇点点头,道:“知道了!”
张远扬从听花怜月说不相干之人开始,就一直小心窥伺着她的脸色。可惜她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他踌躇片刻,小心问道:“花姐姐,你可是不开心了?”
花怜月微笑道:“好不容易才回了家,还有何不开心的?是你想多了!”
是呀!有何不开心的?虽然刘晖一直没有说,他这个名义上的王妃日后该如何处理?可是她心中却早已拿定了主意。
他们若是没有大婚,她花怜月就心甘情愿做他刘晖的夫人,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若是圣意难违,真到了他们大婚那日,也就是她花怜月彻底放手离去的日子。
到时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她哪里去不得?总是好过被困在后宅,倾其余生只为了博取他的宠爱,最后慢慢成为怨妇。
所以她并不是说气话,而是真的认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张姣都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花怜月重新捧起那本夜游记,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搭在泛黄的书页上,粉嫩干净的指甲显得尤为醒目。诺大的屋子里,除了她不时翻动书页,发出哗哗的轻响,居然十分寂静安逸。
潇潇与张远扬见她看得十分入迷,不由面面相觑,露出不知所措之色。张远扬是头疼,一个是嫡亲的堂姐,一个是他敬重的花姐姐,他该如何在她们中间调和。
潇潇则是头疼,自家夫人的地位受到**裸的威胁,为何还表现的如此漫不经心。哎!害的她一个新上任的小小侍女,还要跟在后面操心。
.......
次日清晨起来梳妆,潇潇帮她梳理好发髻,从妆台的盒子里挑拣出一只黄澄澄的赤金穿花戏珠步摇,缀着圆润东珠的细长流苏,在潇潇的指尖哗哗作响。
潇潇将步摇放在花怜月鬓边比划着,笑道:“夫人,这根步摇可还喜欢?”
花怜月百无聊赖的双手托腮,闭目养神,闻言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随即一脸嫌弃的道:“沉甸甸的,谁想戴它呀!”
她伸手在首饰盒里扒拉了一下,找出一根羊脂玉梅花簪,递到潇潇面前,道:“素雅别致,又不失尊贵,就它了。”
潇潇只得放下步摇,接过花怜月手中的梅花簪为她插入发髻中。还不忘絮叨道:“夫人可不能打扮的太素净了,免得在那个张小姐面前失了气势。”
花怜月哑然失笑,无奈的道:“潇潇,谁告诉你头上的步摇多,就显得有气势了?况且我没打算出院子,自然也不用在谁面前显示什么气势。”
潇潇偷偷吐了吐舌尖,不说话了。不过这根梅花簪拿在手中虽然不起眼,被鸦翅般的乌发映衬着,却显得莹润洁白格外精致。尤其是梅花的蕊心处那抹淡淡的嫣红,让原本过于素净的玉簪多了几分暖暖的春意。
稍作装扮,又用了早膳,花怜月立刻将凤七找了来。凤七原本以为她是想要询问张姣的来意,于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词,谁知花怜月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她,只细问刘晖目前的情况。
刘晖虽然暂时代替花怜月,被困在羽元的大军之中,却依然暗中与凤卫有着密切的联系。凤七不敢隐瞒,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花怜月走后不久,羽元就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的战船制造图被盗,他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全军搜索,并追查盗图之人。
可惜祸不单行,羽元刚刚下令追查,水湾中停泊的战船中间,却诡异的浮起了十多具大夏人的尸体,而乌洛蓝那具死不幂目的尸体赫然也在其中。
羽元闻讯匆忙赶到时,水湾旁已经围满了人,乌洛蓝的死讯自然也隐瞒不住。要知道,乌洛蓝赌气带走的只是追随她的护卫,而羽元的大军之中,还有不少大夏王派来帮他的将领与谋士。
羽元倒是反应极快,立刻派人将这些大夏人全部狙杀,但是也意味着他与大夏彻底决裂。
突闻乌洛蓝的死讯,花怜月心情有些复杂,庆幸,畅快自然是不用说了,但是也有一点小小的惋惜:乌洛蓝若不是爱错,信错,恨错,她一个尊贵无比的大夏长公主,也不可能会枉死在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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