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五闻言悻悻的道:“我可没有你那些花花肠子,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凤七轻笑道:“这可不是花花肠子,这叫谋略!毕竟她是旬阳张家的人,张家如今渐渐成了王爷的左膀右臂,咱们也不能往死里得罪。”
凤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道:“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方才我得罪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站出来说道几句。”
凤七笑道:“咱们俩也不能都唱白脸,总要有个唱红脸的震慑她一下,免得她真以为这丹翠山庄就是她做主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五哥你如此彪悍,专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几句话就将那骄纵的张小姐给逼退了。”
“我方才的话很伤人吗?”凤五挠了挠脑袋,一脸郁闷的道:“这轻不得重不得的,你说该怎么办?
“五哥,别说我没提醒你,难道你忘记谁跟着主母一起回来的......”凤七努了努嘴,东厢暖阁的窗户上隐隐倒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凤五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你是说张远扬那个臭小子!”
凤七含笑点头:“张远扬可是张家正经嫡出的少爷,还是王爷的结拜兄弟,又受过主母的救命之恩。下次张小姐再来,你若是应付不了,只管将他找来就是。”
凤七的一番点拨,立刻让老实人凤五茅塞顿开。他不由连连拍着凤七的肩膀大笑道:“不错,不错,这个法子甚好。你这个家伙,总算也有不坑我的时候!”
凤七一边呲牙咧嘴躲避他的熊掌,一边苦笑道:“你以为王爷为啥会让他送主母回来......当然是用来做挡箭牌的。”
......
花怜月洗去满身烟尘,换上一件舒适的湖蓝色软缎外裳,腰腹上搭了块薄毯。就这么懒洋洋的倚在铺了厚厚软垫的长塌上,手里还捧着一本夜游记,细细翻看着。
这本书原是看了一半搁在窗前的书案上,没想到几经生死回到山庄内,这本夜游记依然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就连看的页数都没有被弄乱。
月光如轻薄的牛乳,透过雕花窗棂悄悄的洒进来,却被满室明亮的烛火吞噬。
看得累了,她会放下书册,端起手边的牛乳茶慢慢抿上一口,再闻一闻耸肩梅花瓶里新插的玉团雪,甘冽的花香总能很快驱除她满心的疲倦。
一转眼,她却看见潇潇与张远扬俩人挤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趴在窗口往外张望。她不禁哑然失笑,道:“你们俩还不累吗?也不知早些回去休息,全挤在我这里做什么?”
潇潇回头望着她,吐吐舌尖道:“夫人,外面那个女人好凶,究竟是什么来头?”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那个女人真的是贤王妃吗?那夫人怎么办,要被那个凶女人欺负吗?
张姣与凤五虽然是在院门外发生争吵,可毕竟夜深人静,他们又没有刻意压低嗓子,所以屋内几人都隐隐听了个大概。
张远扬忙拉了潇潇一把,暗中给了个眼色制止她继续问下去。免得勾起花怜月的心事,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花怜月放下茶杯,勾唇一笑,道:“不相干之人罢了!以后你若是在山庄里碰见她们,立刻远远躲开,免得惹祸上身,知道吗?”
丹翠山庄里都是刘晖的心腹,自己也有凤五,凤七他们护着,同住的这段时间尽量避开那位张小姐也就是了。
只有潇潇,她是北冥人,无依无靠的最容易被欺负。她跟着自己来到东秦,本只是想求个安稳日子。如果张姣想在自己面前立威,很可能会拿她来杀鸡儆猴。
所以让她小心些总没错,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潇潇点点头,道:“知道了!”
张远扬从听花怜月说不相干之人开始,就一直小心窥伺着她的脸色。可惜她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他踌躇片刻,小心问道:“花姐姐,你可是不开心了?”
花怜月微笑道:“好不容易才回了家,还有何不开心的?是你想多了!”
是呀!有何不开心的?虽然刘晖一直没有说,他这个名义上的王妃日后该如何处理?可是她心中却早已拿定了主意。
他们若是没有大婚,她花怜月就心甘情愿做他刘晖的夫人,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若是圣意难违,真到了他们大婚那日,也就是她花怜月彻底放手离去的日子。
到时五湖四海,天南地北,她哪里去不得?总是好过被困在后宅,倾其余生只为了博取他的宠爱,最后慢慢成为怨妇。
所以她并不是说气话,而是真的认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张姣都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花怜月重新捧起那本夜游记,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搭在泛黄的书页上,粉嫩干净的指甲显得尤为醒目。诺大的屋子里,除了她不时翻动书页,发出哗哗的轻响,居然十分寂静安逸。
潇潇与张远扬见她看得十分入迷,不由面面相觑,露出不知所措之色。张远扬是头疼,一个是嫡亲的堂姐,一个是他敬重的花姐姐,他该如何在她们中间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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