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北风呼啸,寒风夹雪,从门缝中挤将进来,吹得火堆时旺时暗。众客人看来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间心头,均含愁意。
天色渐暗,那雪却是越下越大了起来,忽听得马蹄声响,数骑马急奔而至,停在客店门口。
堂上一个老客皱眉道:“又有客人来了。”
果然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掌柜的,给备两间宽敞干净的上房。”
掌柜的陪笑道:“对不起您老,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
那女子说道:“好罢,那么便一间好了。”
那掌柜道:“当真对不住,贵客光临,小店便要请也请不到,可是今儿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
那女子挥动马鞭,“啪”的一声,在空中虚击一记,斥道:“废话!你开客店的,不备店房,又开甚么店?你叫人家让让不成么?多给你店钱便是了。”说着便向堂上闯了进来。
众人见到这女子,眼前都是陡然一亮,只见她正值二八年华,杏脸桃腮,容颜端丽,身穿宝蓝色的锦缎皮袄,领口处露出一块貂皮,服饰颇为华贵,正是郭靖和黄蓉夫妇的宝贝女儿郭芙。
而跟郭芙在一起的,除了跟屁虫一般的武氏兄弟之外,还有耶律齐兄妹,三男二女的组合瞧上去倒也有几分奇怪。
众客商为这五人气势所慑,本在说话的人都住了口不言,呆呆的望着五人。
店伙躬身陪笑道:“奶奶,你瞧,这些客官们都是找不到店房的。你几位若是不嫌委屈,小的让大家挪个地方,就在这儿烤烤火,胡乱将就一晚,明儿冰结得实了,就不定就能过河。”
郭芙本就大小姐脾气,心中好不耐烦,但瞧这情景却也是实情,蹙起眉头不语。
坐在火堆旁的一个中年女人说道:“奶奶,你就坐在这儿,烤烤火,赶了寒气再说。”
郭芙倒也不是完全刁蛮的性格,于是道:“好,多谢你啦。”
从在那中年妇人身旁的男客赶紧向旁挪移,让出老大一片地方来。
众人围坐在火堆之旁,听着门外风声呼呼,一时都无睡意。
一个山西口音的汉子说道:“这天气真是折磨人,一会儿解冻,一会儿结冰,老天爷可真不给人好日子过。”
一个湖北口音的矮个子道:“你别怨天怨地啦,咱们在这儿有个热火儿烤,有口安稳饭吃,还争甚么?你只要在我们襄阳围城中住过,天下再苦的地方都变成安乐窝。”
郭芙几人听到“襄阳围城”四字,都是互相望了一眼。
那湖北客人接着说道:“蒙古鞑子的残暴,各位早已知闻,那也不用多说了。去年蒙古十多万大军猛攻襄阳,幸蒙顾大侠和郭大侠夫妇奋力抗敌守军,而统制吕大人原本是个昏庸无能之徒,在几位大侠的感召下也变得勇武起来,这不,忽必烈都死在了那里,即使蒙古大汗蒙哥来,也不好使……”
众人纷纷问起襄阳守城的情形,那湖北人说得有声有色,把郭靖、黄蓉夫妇夸得便如天神一般,众人赞声不绝。
听别人说起襄阳城大战和郭靖夫妇,郭芙和武氏兄弟几人都是满脸得色。
一个口音的客人忽然叹道:“其实守城的好官各地都有,只是朝廷忠奸不分,往往奸臣享尽荣华富贵,忠臣却含冤而死。前朝的岳爷爷不必说了,比如我们四川,朝廷就差点屈杀了好几位守土的大忠臣。”
那湖北人道:“那是谁啊?倒要请教。”
那四川人道:“蒙古鞑子攻打四川十多年,全赖余余大帅守御,全川百姓都当他万家生佛一般。哪知皇上听信了奸臣丁大全的话,说余大帅甚么擅权,又是甚么跋扈,赐下药酒,准备逼得他自杀了,换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奸党来做元帅,幸好‘剑神’顾大侠赶来了。”
“哦?那后面又是怎么发展的?顾大侠将余大帅救下来了吗?”郭芙听到那四川人讲述,今天第一次主动插话问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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