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走进去,那位家长还在骂骂咧咧,话越说越难听,她眉心微拧,走到沈晏白面前,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里蓦地一揪,她蹲下去,还要再检查他身上的伤,他突然大发脾气,“你走,我不要你来,你走啊!”
说完,他用力推了一把,贺雪生没有提防,被他推倒在地。小家伙看见她坐在地上,脸上掠过一抹歉意,眼眶亦是红红的,随即转身飞奔着跑出了办公室,喊都喊不住。
那边的母子俩看见贺雪生被推倒,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那女人道:“真是没教养,什么样的家庭教出这样的孩子,别把整个班的素质拉低了。”
云嬗伸手扶贺雪生起来,贺雪生让她去追沈晏白,她则看着那女人,那女人穿着貂毛大衣,浓妆艳抹的,就跟怕人不知道她家有钱一样,十根手指头都戴满了金饰,一副暴发户的嘴脸,看她的眼神,都是拿眼尾瞟的。
贺雪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就没见过这么装逼的,她温婉道:“这位家长,您口口声声的说教养,那么您的教养又比一个孩子高多少?”
“你!”那女人气得翘起兰花指,“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样说话?我老公是交通厅的厅长,信不信我让他叫人给你开罚单,罚死你!”
贺雪生瞧着她那素质低下的样子,也不想再和她多废话,动不动就搬出自己老公来,也不怕在外给自己丈夫惹事生非,“老师,我刚到,还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位老师看贺雪生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将刚才打人的事说了一遍,可到底还是有些畏惧那女人的权势,她用很隐晦的词语道:“他们本来在开玩笑,结果就打起来了。”
贺雪生了解到是那个孩子先骂沈晏白没妈,沈晏白才会动手,然后两人打起来。她看着那孩子脸上的伤,并不比沈晏白轻,她在他面前蹲下,温声道:“你叫涂涂是吗?小白打你是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但是你骂他没有妈妈,就是你不对,我希望你能像小白道歉,这样大家就还是好朋友了,对吗?”
“凭什么要我儿子给那个小野种道歉?你谁啊你?我儿子伤成这样,我要带我儿子去验伤。”那女人不依不饶道。
贺雪生拧紧眉头,她站起来,“小孩子打架在所难免,自己的孩子伤了,做父母的都会心疼,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味辱骂别人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人格有所缺失?”
“你骂谁人格缺失啊?”那女人将手里的LV包扔在办公桌上,挽着衣袖,一副要和贺雪生打架的模样。
贺雪生没料到会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家长,刚要说话,那边班主任已经认出了贺雪生,“我记起你来了,你是贺小姐?贺氏集团的总裁是你的哥哥?”
那女人闻言,气焰顿时消了几分,再看贺雪生一身打扮,虽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以她天天关注时尚杂志,也认出了这都是某大品牌的限量版,她的气焰又矮了一截。
贺雪生没有否认,她望着那女人,道:“如果你坚持要验伤,那就一起去吧,顺便给小白也验验。”
那女人一听说她是贺家人,那张脸立即就变了,“贺小姐,都是一场误会,就像你说的,小孩子打架在所难免,不打不相识嘛,不用验伤了。”
“你确定,万一你家孩子回头有个头疼脑热的,别又怪到我们头上。”
“瞧贺小姐这话说得就太见外了。”那女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走过来挽着贺雪生的手腕,悄声道:“贺小姐,我听说你们佰汇广场最近拿到了意大利某奢侈品牌的代理权,你看回头能不能给我个折扣什么的……”
“……”贺雪生默。
……
从办公室出来,贺雪生径直往钢琴室走去,果然在门边看到云嬗,云嬗给她打手势,示意沈晏白在里面。她叹息一声,快步走过去,推开门进去,在钢琴下面找到了满脸青紫的沈晏白。
她在他面前蹲下,低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力是相互的,能动嘴的就不要动拳头。”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沈晏白气得大叫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愤怒地瞪着她。
贺雪生无奈地看着他,“既然不想看到我,为什么叫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
心思被拆穿,沈晏白恼羞成怒,他气得直跺脚,“我才不想看到你,你走开,呜呜呜,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贺雪生心头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一时痛不堪言,她伸手去揉沈晏白的脑袋,小家伙正在气头上,抓着她的手,往她手腕上狠狠咬下去。
贺雪生疼得一阵激灵,却没有缩回手,任他发泄心里的怒气。那天他装作不理她,其实是希望她去理他吧,结果她真的走了,他就以为她不要他了,所以这几天积了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可发泄。
沈晏白嘴里尝到血腥味,再加上贺雪生一直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就走,他慢慢放开她,看到她手腕上两排小小的血牙印子,他慌张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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