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几人离开,梅染忍不住道:“主子,您也太心善了。王爷都把她们赶了出去,您还让她们回来,还给银子。”
卢雁依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都是活生生的人,和汴州受灾的百姓又有什么区别?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她想了想,道:“对了,去请个郎中来替她们瞧瞧。别真给冻坏了,倒是我的不是。”
能重活一世是上天的恩赐,她不愿无故背了杀孽。
至于名声,卢雁依并不在意。
处理完这件事,她取了账册出来,清理余下的嫁妆和在汴州的产业。
学堂里开支庞大,好在几个月过去,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为了节省开支,老师们便带着学生在闲暇时去做活,能补贴一些。
因处置得当,水灾后的瘟疫并未蔓延,医馆不再赠药,开始有了红利。
布庄熬过了最开始的几个月,借助了卢家的商路,前景一片大好。
当初为了最大限度地吸纳人手,布庄规模都建得很大,全靠卢雁依卖了嫁妆之后的银子支撑着。
眼下,大规模的好处便体现了出来,每个地方的布庄都运转良好,利润可观。
放下账册,卢雁依心里松了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当嫁妆银子花光之后坐吃山空,学堂医馆布庄都维持不下去,里面的人又都没了着落。
“主子,这是汴州来的信。”
若草拿着厚厚一叠信件进来,呈给卢雁依。
卢雁依离开汴州后,跟随秦牧原去了晋陵,给她的信就寄到了京城。
她接过来一一看了,都是汴州的故人。
陈夫人想去邻县多开一个店铺,白清找到了失散的父亲、儿子已在学堂读书,杨夫人送信说今年风调雨顺……
若草磨了墨,卢雁依提笔开始写回信。
熬过了水灾这一劫,人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歇了午觉起来,卢雁依见了王府管家,又请了霜月来。
“霜月姑姑,往后王府就是你的家,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卢雁依和颜悦色,对这位忠婢十分敬重。
“王妃有心了,老奴一切都好。”
秦牧原既然将她从宣城带回京,就存了补偿的心思。
王府占地甚广,却只有他们两个主子。
前院里住了幕僚师爷和护卫,后宅里那几个孺人一走便更空荡荡。
卢雁依拨了一所小院子给霜月,又配了粗使婆子和贴身丫鬟伺候,吃穿用度比照大户人家的奶嬷嬷,务必要使霜月住得安心。
苦尽甘来,霜月只觉得哪哪儿都好。
“姑姑,我瞧瞧你的眼睛。”
卢雁依让她坐在阳光里,走近她身边仔细瞧了,写了一封信交给龙葵,让她送到古柏庄里请十七娘来。
霜月的眼睛是旧疾,请普通的大夫恐怕无济于事。
而比起太医,卢雁依更信任十七娘。
太医由宫中供奉,谁知道会不会有崔太后的眼线。
“王妃不必替老奴费心。”霜月诚惶诚恐道,“这么多年,老奴已是习惯了。”
卢雁依笑着握住她的手,道:“姑姑且安心吧,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
论尊卑,霜月是奴。
但论辈分,她是跟在宋氏身边的奴婢,是长辈。
安顿好霜月,卢雁依终于有了闲暇,捡起许久未曾练过的剑舞,在院子里舞了一回。
大半年未曾练习,颇有迟钝生涩之感。
卢雁依对此早有预料,也不气馁,认认真真地把基础重新练了一遍。
“主子,王爷从衙门里送信回来,晚上回来吃饭。”
卢雁依应了,换下染了薄汗的衣衫,去厨房里盯着做了几道秦牧原爱吃的菜。
夕阳将半边天空染成了红色,光芒从落日后面透出来,形成一片层层叠叠的橘红色晚霞。
秦牧原便是踏着这片晚霞回了府,霞光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俊美如仙。
梅染上前见了礼,道:“王爷,王妃请您去雅阁。”
“哦?”
秦牧原的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转身朝雅阁走去。
雅阁位于花园溪水畔,风景独好。冬日用厚厚的帘子挡住寒冷,夏日则把所有窗户全开了,欣赏美景。
秦牧原大步迈进雅阁内,笑着解开系带,道:“依依好兴致。”
卢雁依笑着接过他脱下来的大氅,道:“今儿天气好,我便想着不如换个地方用膳。”
秦牧原握着她的柔夷坐下,看着满桌子都是他喜欢吃的菜,笑道:“本王很是欢喜。”
他的娘子,总是这么贴心。
卢雁依把下人都遣了下去,亲手给他斟上一杯忘忧坊的梨花春,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举杯:“王爷,请。”
秦牧原笑着和她碰了杯,一口饮尽。
吃了几口菜,秦牧原问:“今儿是有什么好事吗?依依怎地这般开心。”
卢雁依笑道:“臣妾见到王爷就开心,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她不胜酒力,只喝了两杯,脸颊上便浮起红云。
在傍晚与黑夜交际之时,卢雁依娇美无双,格外动人心弦。
秦牧原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大掌一带,他将她带入怀中,饮了一口梨花春,俯身朝着她渡了过去。
卢雁依瞬间便酥了身子,仰头承了酒液,酒的醇香和着他的热力在舌尖绽放,未能及时咽下的从唇角溢了出来,流入衣襟内。
“依依……”
秦牧原声音暗哑,右手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如铁箍一般将她禁锢。
“王爷,不可。”
卢雁依在本能与理智间挣扎着,又哪里挣得开?
衣襟散乱,雪肤玉肌白得耀眼。
秦牧原低头,埋入她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幽香,食髓知味。
温热的鼻息激得她颤了颤,不成调的吟哦出声,还记得在花园里,勉力用手推拒着他。
“依依别怕,没有人敢过来。”
这是他的王府。
卢雁依羞得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大掌为所欲为。
得了许可,秦牧原攻城略地,直捣黄龙。
不一样的环境,让他格外情动。
直到夜幕低垂,他才抱着浑身娇软无力的卢雁依从雅阁离开。
他仔细地用大氅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直抱回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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