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一座遗迹,你也能当作是冷月的第二座神庙。”
罗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们的旅程突然就加速了,本来他们的船还需要五六天才能抵达格尔兰度大陆,可是鲁博泽却在这个早晨带着她直接迁跃到了陆地上。
一切的起因只是她的双手都带上了月牙的印记。
鲁博泽看起来并不喜欢她的掌心带上那些月牙的印记,可是罗兰却觉得这两个印记蛮好看的。这些印记非常神奇,它们看起来像是凹陷在掌心处的对称的凹痕,可是每当她去触摸掌心的时候,那些印记的触痕却荡然无存。
“你最近一直在看那个瓶子,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憋了那么久,罗兰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只不过是关着一群堕落的灵魂,没有一个是值得怜悯的。”鲁博泽说着解下那个系在腰间的透明的玻璃瓶。随着他的法术力的注入,暴露在阳光下的瓶子里突兀地冒出几张挤在一起的微缩的人脸。他们竭力长大嘴巴,像是在不断哀嚎。
“死者想要向现世的生者复仇,而他的代价是他们两人的灵魂。我觉得这笔买卖很公平。”他的脸上挂着邪异的微笑,语气里满是漠不关心。
“所以都是堕落者。”罗兰出神地看着瓶子里那些变幻的灵魂,她心底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兴奋感。似乎在一个广袤的黑暗的世界里,有几个巨大的声音在一遍遍地咆哮。
鲁博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看向罗兰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他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赶到了那座遗迹。依照罗兰身上那股冷月的气息,鲁博泽能大致定位到冷月的遗迹所在的角落。可是他不能直接迁跃进去,因为遗迹所在的角落被这片时空所厌恶着,准确地说,是遗迹背后那些存在的气息,被所有时空所厌恶着。
那是暗黑虚空里那些庞然大物的气息,在“庭科威”,那些存在被誉为“暗黑虚空里的邪神”。
因此他们只能迁跃到一个靠近遗迹的角落,然后徒步走过去。
这座冷月的遗迹比他们之前造访过的神庙更加残破。
他们最初造访的那座神庙只是经历的岁月的迁徙,自然与时间消磨了它的一部分,使得它变得荒凉与残缺。而他们现在所造访的这座遗迹本质上经历了战火与人为的刻意破坏。它比那座神庙建设的时间要晚,可毁灭得却更加彻底。
“我们终究还是到了。”鲁博泽眯起眼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因为兴奋而不断颤抖着。
罗兰茫然地左顾右盼。鲁博泽说他们已经赶到遗迹了,可是她除了面前的那块大块的青色石板之外,就再也见不到其他标志性的东西了。这里更应该像是一座荒原。
“照理来说,以你现在的状态是能听到一些声音的……果然还是我们的力量扭曲了祂们对你的感知吗。”鲁博泽喃喃道。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看那块青色的石板,它是那座遗迹尚且存留的最后的证明。”他遥遥指向那块青石板。
罗兰闻言看向了那块青石板。在她眼里,那块青石板被喊成青石块更合理一点。来自多方的侵蚀已经让那块石板失去了原貌,可它依然持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它牢牢地吸引住了罗兰的目光。
她的耳畔出现了一些低沉难懂的呓语一样的声音。她不免感到烦躁,却又被那些声音给主导住身体。于是,罗兰在与鲁博泽一起离开那座水晶般的囚笼之后,第一次失神地从鲁博泽身边离开,一步步走向那块青石板。
鲁博泽再度舔了舔嘴唇。
“真是美妙的声音,不是吗,小姑娘。”他跟在罗兰身后,亦步亦趋地来到那块石板前。传到罗兰耳畔的那些声音也同步传到了鲁博泽耳畔。
与罗兰不同,他能理解那些声音里的每一个意思。那些声音里的每一个字都代表了数个字词或者句子的聚合,它们被鲁博泽翻译成了一篇篇颂扬暗黑虚空的颂歌。那些不管是不是持有“冷月”的血的生灵在接触到这些颂歌之后,都会莫名地被这些字句所吸引,然后陷入一种疯狂。就好像他们亲眼见证了那片无垠的暗黑虚空与寄宿在暗黑虚空里的可怖的怪物。
但是火花能免疫这一切。这也是鲁博泽的底气所在。
“很多旅法师都认为暗黑虚空里是不存在生灵的,可是他们错了。有些怪物就是诞生在暗黑虚空里的,祂们渴求来自各个时空的肥沃丰硕的地脉与法术力。”
他的嘴里念念有词。
“本来我想说这些时空的死活与我何干……可是,你们这个怪物才是我最首要的复仇对象啊。”因为愤怒,他下意识地忽略掉了一个重要的称呼,“你说是吗,伊雷撒……”
他的声音渐渐地变得低沉,他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没觉醒火花,他尚且还在庭科威,他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伊雷撒”。那时候的他就叫泽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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